娘有好感的,很想與她親近,只是不知該怎樣做。他只是個木訥的莊稼人的孩子,不懂怎麼討人歡心,也不懂花言巧語該怎麼說,他很急切地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她,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今晚這一時的獨處,倒忽然叫他開了心竅似的,只顧自己想著能叫她不怕,便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黑黢黢的夜裡。手冷不防地被抓住,小俏兒嚇得差點叫出來,下意識地手腕一甩,使勁掙脫了。
驚魂甫定,才看到寶虎一臉尷尬的樣子,侷促得連被她甩開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只是怕你害怕,想著想著也許抓著你的手能能叫你安心一點”
小俏兒歉然地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覺得很窩心,卻也很惱火。這黑燈瞎火的,他一聲不吭地摸上來,誰知道是不是什麼鬼!
“走吧,我不怕的。”她順了順氣,悶聲說道。
“嗯。”寶虎應了一聲,抬起腳,卻好像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怎麼了?怎麼挪不動步子呢?
他的思緒只來得及走到這兒,便斷了。
好像有一雙冰冷的手,由脊背而上,一點一點地攀上他的肩頭,然後準確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最後剩下的力氣只夠掙扎著發出一個短促的音:“唔!”
小俏兒走在前面,聽見他這麼怪異的聲音,轉過身來。
瞬間,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似的。
寶虎左邊肩頭的後方浮現出一張臉。
女子的臉,蒼白枯槁,襯著漆黑的墨色,愈發顯得邪。它的手指纖長,亦蒼白到發灰,眼下正死死地扼住寶虎的喉嚨,用力之大,甚至將他拖離了地面。
小俏兒只愣了一瞬,那女子模樣的鬼怪丟下已經昏厥的寶虎,閃到了她面前。
它離得很近,小俏兒甚至感覺到它口中撥出的血腥味。好在她反應夠快,在它伸出利爪的同時,從懷裡摸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符咒,向前一推,正貼在它掌心之上。
只聽得一聲慘呼,那鬼怪握住手掌,在地上掙扎著滾了兩圈,周身冒出一股濃烈的白煙,化為一段淺灰色的鱗甲。
剛剛推出符咒的瞬間,小俏兒碰到了它的手,那種冷冷的觸感讓她渾身都不舒服,好像那種感覺被粘在的她手上,怎麼都無法擺脫。
她使勁在地上蹭了蹭與之接觸的手掌,而後快步向寶虎跑了過去。一連叫了幾聲,寶虎都沒有反應,她嚇壞了,趕緊探手摸了摸他胸口,還是熱的,心跳也在。
她這才鬆了口氣。
那一截淺灰色的鱗甲反射出淡淡的光,陰森森的,她不敢多看,索性飛起一腳踢得遠遠的。
“噝——”
她的耳畔突然響起一種類似蛇吐信的聲音。
眼前白光一閃,剛才被她用符咒打散的鬼怪竟又出現在了她面前。仍是那一副蒼白麵容的女子模樣,一雙血紅色眼睛正死死盯著她,如同盯著一隻待宰的獵物。
“噝——”這鬼怪口中再一次發出那種��說納�簦��北平�徊健�
小俏兒不敢遲疑,摸出最後一張符咒向它甩了過去。
可這次,符咒卻沒有任何作用,軟塌塌地粘在它身上,而它安然無恙。忽然它衝著小俏兒笑了笑,如同嫣然的女子。而下一瞬,卻露出一口森然的白色獠牙。
小俏兒大驚,後退兩步。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當做武器的東西了,最後一張符咒剛才已經用掉了,桃木劍的掛飾早前給了那個瘋掉的丫鬟,剩下的一些東西,則在阿梨嬸他們三人身上——對,寶虎!寶虎身上肯定有的!
她想要往寶虎身邊靠過去,可它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搶先一步,擋在了寶虎身前。
“嘻嘻你真不一樣。”它開口了,聲音柔媚勾人,笑聲則很細很輕,像是小女孩一般的清脆,可是又像是隔得很遠,硬硬的,很空洞。
小俏兒出乎意料地鎮定,腦子裡使勁想著一切能行得通的法子。
“別想了。你逃不脫的。”它笑著,瘦骨嶙峋的長指甲繞著髮絲打圈兒,“剛才不過是僥倖讓你毀了我一塊舊鱗甲而已。你當我易溪是那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制服的草包麼?”
易溪這是它的名字?那它是什麼?精怪?還是孤魂野鬼?若是能知道它的真身,那麼是不是能找到什麼法子降伏它呢?
“喂,你怎麼不呼救?”它歪著頭看她。
“呼救有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