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嬸啐他一口:“還是個男人呢!這麼小膽兒!”
小豆子才不管什麼小膽兒不小膽兒呢,反正死活不自己睡。
小俏兒抬頭向外面瞥了兩眼,只隱約看得見人群一角,待視線迴轉時,卻落在桃花醉的門上,店門是開著的,卻空無一人。
她不知怎麼的,心下一沉。
大概所有人都盼著乞丐的事情是個意外,但是這希望卻落空了。
兩日後,更夫張二白被發現橫屍街頭,死狀與乞丐一模一樣。當時小俏兒正巧出門買菜,遠遠地只在人群縫隙裡瞧見一隻青白枯槁的死人腳,頓時只覺毛骨悚然,當下也沒了買菜的心思,一口氣跑回鯉園去。
阿梨嬸聽了今日的事之後,便再不許寶虎出去接木匠活兒,晚上早早地閉門,不敢輕易出門了。
接連兩樁命案,紅蘇縣衙的官老爺自然也不敢懈怠,親自帶著一眾衙役四處查勘,又問詢了張二白的親眷,得知張二白平日裡為人忠厚,並無仇敵,而前兩天死的乞丐也只是個傻子。這兩樁命案始終沒有一點線索。
紅蘇縣一時人心惶惶。
這樣的時候,人人自危,沒有誰會去在意一直靜悄悄的桃花醉。
桃花醉仍舊開著張,不過因為命案的緣故,也沒有人再有閒心思去喝酒,故而也沒人發現蜜九不見了,至於那個平日裡便很少出現的陶老闆,更是無跡可尋。
除了小俏兒。
她曾經悄悄地去桃花醉找過那主僕二人,卻也撲了空。
店門是大開的,與平日裡顧客盈門的時候並無二致,大櫃上的筆墨賬簿以及算盤,均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角,桌椅纖塵不染,屏風前的魚盆裡,兩尾錦鯉悠閒自得。
小俏兒百思不得其解,他二人究竟去哪兒了呢?她才不信那什麼命案會是倚微做的,她只是覺得倚微應該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想說服倚微去幫忙查出事實真相。
可是他們卻不在,這讓她犯了難。
而比這個更加詭異的是,沒過兩天,又出事了。
這次死的是張員外家的小姐,豆蔻年華的姑娘死在自己繡床上,早上過來替她梳洗的丫鬟瞧見那一幕慘狀,竟直接嚇得瘋了。
圓滾滾的縣令老爺帶著衙役們自然又是白跑一趟,張員外一家白髮人送黑髮人,痛不欲生。
關於妖怪吃人心的傳言沸沸揚揚,家家閉門塞戶,更有不少有錢的人家請了道士來作法驅鬼,也不知有沒有效。
小俏兒早把阿楚給的辟邪之物分給了阿梨嬸、寶虎和小豆子,那些東西至少是她看過有用的,蜜九當初因為這些東西而根本不能近她的身,興許此次也能對那傳言中的妖怪起些作用吧。
而倚微與蜜九仍舊沒有出現,這讓小俏兒愈發地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裡碼這一章,把自己嚇得半死。。。
嗷。。。我是膽小鬼!
30
30、惡妖 。。。
張家小姐的丫鬟自從瘋了之後,便被張家趕了出來,也沒有去處,便日日在街上游蕩,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又躲在牆角里,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空氣中某個地方。
人人都說,只怕那妖精鬼怪下一個看上的,就是她吧。所以一到天擦黑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許她留宿在自家門前,恐嚇推搡,唯恐被她連累。她總是睜著驚恐的眼睛,從一家門前輾轉到另外一家,如此反覆,卻沒有半點知覺的樣子。
為什麼總是要到這樣的時候,才看得出冷暖?
小俏兒不忍見她那般可憐之狀,多次與阿梨嬸商量,能不能暫且收留她幾日,可阿梨嬸只怕惹火燒身,堅決不許。
小俏兒沒有辦法,只能悄悄地塞給她兩個窩頭,又把自己戴的小桃花劍系在她身上。
那女子捏著小小的桃花劍,木訥的臉上,忽然就綻出笑容來,喃喃著:“小姐真暖和你真好”
小俏兒覺得很慚愧。什麼暖?她不過也是貪圖一個心安罷了。
這一晚,小俏兒照例跟著寶虎仔細檢查了各處院門房門的鎖——雖然自從張家小姐死在自家門鎖完好的房中之後,再做這些已經顯得沒多大意義了,不過是做個樣子,滿足一下心裡那一點明知無用的念想。
兩個人默默地往側院裡走,誰也不看誰,好似陌路。有時候小俏兒真討厭他的沉默,又討厭自己的故作矜持,可往往在厭煩的同時,又暗自慶幸兩人是這樣的生疏。
寶虎心裡是對這個勤勞善良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