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來得這樣及時,來得這樣巧劉姨娘心頭一震,抬頭盯住秦氏。
“穿衣服!瞪著太太做什麼!”藍澤突然發作。劉姨娘趕緊低下了頭,跪行幾步,匆匆將床上一團揉皺的衫子胡亂穿上。
秦氏嘆口氣:“也怪我莽撞了,沒想到屋裡是這個情形,不該帶這麼多人來。”說了揮手遣退了丫鬟們,只剩了孫媽媽和董姨娘在屋裡,這才繼續跟藍澤說話,“侯爺,什麼事讓您發這樣大的火氣,嚇得前頭董姨娘睡不著覺,這才把妾身叫來看看。”
地上跪著的劉姨娘就狠狠盯了董姨娘一眼,董姨娘低頭也不說話,只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嬌嬌怯怯的。
然而藍澤此時卻也沒心情去欣賞她的嬌柔,黑著臉坐到椅上。秦氏便問劉姨娘:“今日事你伺候侯爺,卻鬧成這個樣子,做了什麼你自己說吧,好好認錯,我幫你跟侯爺求個情。”
劉姨娘一臉羞惱,別了頭不開口。孫媽媽上前幾步,拾起了地上扔著的鞋子和香囊,眉頭一皺,遞到秦氏跟前,“太太您看。”
秦氏臉色一變:“什麼東西,快扔了!”
於是孫媽媽將東西又放到地上,董姨娘在一邊看得分明,頓時用帕子捂住了口:“這劉姐姐,這是你的東西嗎難怪侯爺生了這麼大氣,你真是侯爺待我們不薄,你怎可”幾句話吞吞吐吐的說完,那邊藍澤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不是我的!”劉姨娘深恨,跪爬兩步抱住了藍澤的腿,“侯爺您聽妾身說,這東西絕對不是妾身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您要替妾身做主!”
秦氏便看向董姨娘:“是你叫了我來的,你且說說,你知道些什麼?”
董姨娘嚇了一跳,頓時也跪了:“侯爺太太明察,妾身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住得近,聽見這邊有動靜才去喊太太過來的,妾身是為侯爺擔心,對此事一無所知劉姐姐,你不認錯就罷了,何苦拉扯旁人。”說著,同樣嚶嚶哭了起來。
藍澤眉頭深鎖,頓時煩躁:“都閉嘴!哭什麼哭。”
“侯爺,要麼您且回前院休息?這麼晚了,總不能讓您熬壞了身子,讓素荷服侍您歇了吧。妾身留在這裡替您問問劉姨娘,還有董姨娘幫襯著,您放心,一定給您查清楚。”秦氏柔聲勸道。
藍澤也是覺得頭大如鬥,又顏面盡失,索性一揮袖子:“你且問她!”說罷一腳甩開劉姨娘,黑著臉走了。
“侯爺慢走。”秦氏福身行禮相送,派了幾個丫鬟伺候藍澤離開,回過身來,淡淡看住了劉姨娘,“有什麼話想說的,你就好好說吧。”
天光初透的時候,南山居雜役婆子早起開門,一眼看見門外跪著個人。
婆子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睡迷了還在夢中,然而再睜開眼睛看時,確確實實那裡是有一個人。長髮披散,不飾釵環,一身紅裙鮮亮得如同天邊彤雲。
“又是鬧哪一初?”婆子心裡嘀咕著。她還沒忘記大姑娘藍如璇門外長跪的事情,最後鬧了好大的動靜,還牽連了人命。這一次,這位又想幹什麼?
忐忑著上前,婆子朝那人福了福身:“五姑娘,您這是?”
藍如琳抬起素白的一張臉,“替我通傳,我要見祖母。”
婆子唬了一跳。藍如琳臉色慘白得像鬼一樣,眼睛紅紅的,神色淒厲,頓時讓她想起了戲臺上亂竄亂跳的地獄小鬼,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匆匆忙忙就跑進去通稟。
藍老太太還沒睡醒,吉祥出來聽了訊息,站在廊下看了看大門外那圖火紅的影子,臉色平靜,“再大的事也大不過老太太的身子,且讓她等著。”
婆子有點擔心:“萬一有急事呢?要麼姑娘還是秉一聲吧,咱們犯不著為她擔這干係。”
吉祥笑笑:“要是急事太太早就來了,豈會是她跪在這裡。”
婆子頓時醒悟,暗悔自己心眼不好使,大太太是五姑娘的嫡母,有什麼事值得她繞過嫡母直接來跪老太太?想必是跟太太有關的事了。這可不是底下奴才能摻和的,婆子朝吉祥笑著道謝,慢悠悠走回大門口回話去了。
於是藍如琳就在外頭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直到老太太睡醒起床,院子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才聽到老太太要見她的訊息。她踉蹌著起來,顧不得腿腳痠麻疼痛,進了門一路扶著抄手迴廊的欄杆朝正房走。
卻正好遇到如瑾從後門那邊進來,見到她,如瑾笑道:“五妹今天真早。腿怎麼了,如何走路一瘸一拐的?”
藍如琳恨恨看了如瑾一眼,也不說話,繼續拐著腿腳朝門口走,明麗的紅裙沾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