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夜來沾染的血痕,將她一身青裙染得斑斑點點。時辰不早,天光依然昏暗,灰濛濛的蒼穹飄下牛毛細雨,溼了她纖瘦肩頭。
緩步走回內院,轉過影壁就看見藍老太太站在屋簷下,正一臉急切朝外張望。
“祖母您怎麼出屋了,下著雨呢,快回去。”如瑾愣了一下,收起思緒,迎上去攙扶老人家。
吉祥如意站在一旁,說道:“老太太等著侯爺進來呢,左等右等不見人,這就非要出來看,奴婢們苦勸不住。”
屋簷狹窄,又是斜風吹雨,老太太的妝花錦襖都淋溼了,她自己卻渾然未覺,見到如瑾過來只是問:“你父親呢,怎麼還不進來跟我說話,他得了厚賞應該快來報喜的。”
如瑾看著祖母花白的鬢髮,略顯呆滯卻充滿急切的眼睛,心裡一酸:“您且進屋去等,父親剛得了賞賜,外頭有許多事要忙呢,脫不開身進來。”
“噢,是了是了,他該是很忙,我知道。”老太太恍然大悟,不住唸叨著,“當年老侯爺還爵的時候也是這麼忙亂,整日不能沾家的,如今賜住京城這等榮耀,跟還爵也差不多了,我真糊塗,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如瑾愕然看向吉祥如意,自從客棧受驚之後,她還從未見祖母這麼利索說過話。
兩個丫鬟也是苦笑,吉祥道:“三姑娘不知道,奴婢們也是吃了一驚。適才那小廝匆匆跑進來報信,奴婢們還要教訓他不知深淺驚了老太太呢,誰想老太太一聽信兒立時就清醒了,張嘴就說了一大通話,吩咐賞金裸子,還清清楚楚記著裸子的花樣,那可是去歲臘月時候鑄的玩意,老太太竟然記得。”
“快去請個大夫來給祖母瞧瞧。”如瑾吩咐底下婆子,不知該喜該憂,又擔心祖母突然的清醒對身體有損,眼見著老人家一臉歡喜,不忍潑她冷水,只柔聲勸道:“祖母隨孫女進屋等著可好?您不能淋雨,而且咱們需得商量商量,該置辦什麼酒席給父親慶賀,該給下人們打賞什麼,這一切都得您拿主意呢。”
一句話提醒了藍老太太,她立刻頓足:“哎呀,我真是老糊塗,光顧著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