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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不過是一家人安安穩穩和美度日,所謂隆恩盛寵,要來又有何用?

“不行,我們不能搬去晉王舊宅。”如瑾站了起來。

“為何?姑娘不管侯爺如何,這恩賞總歸是個喜事。”賀姨娘不明白,欲待要勸,如瑾已經匆匆出門。

“我去見父親,姨娘幫忙看顧母親。”

如瑾快步朝外院而去,唬得碧桃連忙叫小丫鬟跑出去先讓外院僕役迴避。走過穿堂去外院的時候,恰逢藍泯迎頭進來,當面對上,如瑾不得不站住行禮。“叔父從外頭剛回來?一大早出去散步麼?”

藍泯臉上帶著鬱悶之氣,還有幾分嫌惡,猛然撞上如瑾,這些情緒都未曾來得及收回,僵在臉上凝了一瞬才硬生生收了,換上一副和藹的笑臉上來,“三丫頭怎麼走出內院了,侯府閨閣小姐可要謹守禮儀才是。”

如瑾還他一笑:“不勞叔父掛心。”

藍泯笑容微滯,咳嗽一聲,轉身往東院去了,如瑾抬腳進了外院後門,也不理他。藍泯這番作態不用問也知道,定是貼過去跟父親道喜卻又吃了癟。近日來父親一直對藍泯冷冷淡淡的,是心裡起了忌諱的緣故,待到回青州查事的僕役回來,也許就是徹底決裂的時候了。

此時如瑾顧不得在這上頭多想,匆忙進了外院父親的書房。院中小廝僕役們早都避開了,如瑾進屋的時候,藍澤正對著一張尺寸頗大的卷軸觀賞,笑眯眯的。

“你怎麼來了?”見到如瑾進來,藍澤一愣,放下卷軸。目光落到如瑾白紗包裹的脖頸上,立時想起昨夜那番讓他倍感憋氣的對峙,臉上笑容就沉了下去。

如瑾隨意掃了一眼案上卷軸,見是一幅十分精細的工筆畫,山石嶙峋,花木繁茂,亭臺樓閣配上小橋流水,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富貴,正是一張華彩園林圖。以前她也偶爾聽過一兩句,說是晉王在京中舊宅十分奢華,聯想起今日的旨意,不禁問道:“這畫上可是京都晉王府?”

藍澤餘怒未消,硬邦邦道:“是又怎樣?你此番怎地不帶刀來!”

“父親!”如瑾眼神一冷,“父親見我第一句話不是問母親如何,胎兒如何,卻只顧著質問前事?”

“你母親有你這樣的好女兒護著,還用的著我問?”藍澤一甩袖子,側開身去。

如瑾欲待再說,想了想,忍了下去,也不屑再在這事上糾纏什麼,只道:“我此來不為別事,之前如何暫且不提,只想勸父親一句話,晉王府我們不能要,更不能住進去,如今恩也謝過了,京中再無別事可耽擱,早日離京回青州是為妥當。”

藍澤立目,怒斥道:“這是什麼混賬話!我怎地就養了你這樣不識好歹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

“父親只顧重振家門,可卻有沒有想過,這一番功業恩賞到底源自何處,是否能踏實享用?朝堂官場上本就福禍難料,位置越高,越有兇險,父親您可曾仔細權衡考量過一切?”

“朝堂之事那容得你置喙!”藍澤指著女兒,“一個閨閣女子不知禮儀分寸,家中大鬧還不夠,卻又想來左右外間大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如瑾灰心失望到了極點,父親一句不聽,只是剛愎自用一意孤行,滿腦子都是功名利祿,哪有半分冷靜之心。

“父親,您認真想一想,皇上為什麼要特旨您進京謝恩,為何要賞賜宅院,賜住京都?賞宅子就罷了,卻為何單單指了晉王舊宅給您,這不是明著將您放在火上烤。”如瑾苦口婆心,耐著性子苦勸,“您當日怎麼發現的晉王謀反,可是和佟太守有關?佟太守又存了什麼樣的心思您可知道?這樣不踏實的功業我們不要也罷,一家人妥善在青州待著有什麼不好。”

“婦人之見,頑童劣語。”藍澤八個字評價。

“父親,天家事我們不能沾,皇上和藩王之間的恩怨您捲進去作甚,須知”

“住嘴,出去!”藍澤甩手扔了一個硯臺下來,砰得一聲,點點新墨潑濺出來,染瞭如瑾一頭一身,“此番正是藍家憑風直上之時,門楣重光指日可待,豈容你一個黃毛丫頭攪擾運勢,給我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你不許出內院半步!”

藍澤甩袖進了內室,因為動作過大,牽動了左肩上未曾癒合的傷口,疼得一咧嘴。

如瑾盯著內室緊合的湘簾沉默半晌,閉了閉眼,轉身出門。

“姑娘您沒事吧?”碧桃候在外頭,屋中爭執聽了隻言片語,眼見如瑾一身墨跡走出來,忙掏了帕子給主子擦臉。

如瑾偏頭躲過,揮手止住了她,一聲不吭往回走。新添墨跡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