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小心撞了進來”見如瑾眉頭微動,她連忙又說,“奴婢們看他不老實就狠狠嚇唬了一頓,他就招供說是進來偷東西的,想趁著府上宴會亂哄哄的勁頭渾水摸魚。”
偷東西?
一個小賊怎麼敢潛進侯府內院,又是怎麼認得路的,還做了小廝打扮,還特意選了假山上的亭子藏身!
如瑾原本冰寒的臉上轉瞬不見喜怒,背對著董婆子,淡淡道,“聽聞你原來也曾被人尊一聲媽媽,幫著主子們調教新來的丫鬟十分得力,很有些不傷筋骨的熬人手段。如今看來麼,卻只是敢在小丫頭身上耍威風?”
這話聽著就很不對了,董婆子臉色一白,心裡明白今日之事幹系重大,自己沒問出什麼實在有些丟臉,連忙解釋:“三姑娘莫怪之前姑娘囑咐奴婢無論拘了什麼人都別聲張,只管弄暈,所以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毀他,又怕鬧出什麼響動來被路人聽見是以只能稍稍盤問,沒敢過分”
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來,恭恭敬敬遞到如瑾眼前:“不過奴婢們搜他身翻出了這個,奴婢等人都不認字,但看著這東西花巧,又被他珍重揣在身上,想必有些關礙,三姑娘您看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如瑾已經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信封上寫的字——瑾妹親啟。
039斗室異變
字跡俊逸風流,竟是好看得緊。
這!
如瑾接過信封拆開,抖出一張淺緋色金粉鑲邊的花箋來。信箋在手,鼻端香氣浮動,竟是灑了香露的,弄得十分風雅旖旎。
“閨中一晤,情根深種,然侯府深深不得常入,只夙夜相思而已。不料瑾妹信至,原與在下一般心意,佳人相召何敢不從,是夜必至,勿念。慎之頓首長拜。”
饒是一見信箋已知必不是乾淨物件,心裡有了準備,但乍見這齷齪言語還是將如瑾氣得臉色發白。
好,好,好。這是要雙罪並罰,潑了半條江的髒水與她了!
什麼腌臢東西,不文不白,文理不通,也敢拿出來給她染汙。
名節一毀,此生葬送,這番手段卻比前世經歷那場更為狠毒,一點餘地不留,這是要置她於死地呢!
若是真讓她們如了願,別說是日後遠嫁或上京避流言了,只怕不鬧出個“姦情敗露羞憤自盡”的結果就不能善終。
如瑾站在當地,冷透了半個身子,只覺這亭屋陰冷異常,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難道是她最近行事太過異常,讓那些人起了疑心,才會處心積慮出此狠招?
轉身走出屏風後,看著門口躺倒的敦柔長姐,眼中就露了銳利的鋒芒。
“全都除了衣服,扔到榻上躺著!一會若是人來,時機你們把握,除了自己脫身之外,必要讓兩人清醒著被人撞見,莫要讓人以為是誰將他們打暈了做局!”
如數九天霜雪淋頭,董婆子和她嫂子激靈靈打個冷戰,被如瑾的語氣和命令嚇得呆住。
“三、三姑娘”董婆子嘴都不利索了,“這這”這了好幾聲也沒說出下頭的話來。
如瑾一個眼風冷冷掃過去:“事到如今,難道你們還有其他想頭?”
董婆子一哆嗦,立時從暈頭轉向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看看藍如瑾寒霜一樣的臉,再看看手上仍然持著的“兇器”銅壺,二話沒說立刻跪了下去。
“三姑娘吩咐,奴婢等人一定辦得好好的,從此以後奴婢一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三姑娘身上,該怎麼做怎麼說心裡明白得緊,不需姑娘勞心!”
她嫂子一聽也明白了,跟著跪下磕了三個頭。
如瑾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董婆子片刻之間就想通了關竅,還做出這樣的保證來,真是省了不少口舌。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語氣放得和緩:
“今日這事辦好了,以前你們怎麼被人欺負下來的,以後就讓你們怎麼上去。眼前局面雖亂,但只需記住襄國侯是誰,侯府正統的當家主母應該是誰,自有你們的好處。”
“是!”兩個婆子磕頭叩拜,一點不敢含糊。
如瑾將那香露信箋重新裝入信封,折了幾折變成方寸大小,彎腰放進繡鞋之中,踩在腳底。這般自不會遺落於旁人之手,也不會讓那香露之氣溢位被對方發現什麼。
“你們從來沒有看見過什麼信封信箋,可是明白?”
“明白!”
“做事去吧。”
如瑾開了亭屋之門就要出去,董婆子卻低聲問道:“姑娘,那小廝還審不審了?”
“不必。小心些,不要讓人醒了看到你們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