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的醜事!”藍澤哼道。他對女兒用了“本侯”的字眼,已是拿如瑾當外人看了。
如瑾看向他,婉聲道:“只問父親一句話,您可有得罪首輔王大人?”
“什麼?”藍澤顧不得頭疼,立刻張開了眼睛,挺直了身子。
“女兒問您是否得罪過首輔大人,乃至他對您頗多微詞,很是不滿。”如瑾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藍澤眉頭擰了起來:“你說的都是什麼?說你出府的事情,怎地扯到王首輔身上了?”他臉上都是震驚。為著女兒突然一反常態的提起朝臣,也為著首輔不滿的訊息,驚疑不定。
“女兒出府,正是與此有關,所以說起原委來才要董姨娘和四妹迴避,朝堂上暗地裡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想必父親是明白的。”如瑾低眸斜睨藍如琦,“至於四妹口中所說的什麼蒲葦磐石的,女兒一點也不明白,待得事後父親仔細盤問她就是了。”
藍如琦視死如歸的神情微有變化,幽幽看向如瑾。
109半真半假
如瑾冷眼與之對視,只知內宅陰私算計的人,聽到朝堂之事想必會十分驚訝的罷。這口口聲聲情深同心的妹妹費心栽贓於她,給她安了一死不能脫其咎的罪名,卻不知這世上本有比後院傾軋更大的事,可以被她輕鬆拿來解圍。
費盡心機,不過作繭自縛,待得事了之時看你怎樣同父親解釋。如瑾安然而立,等著藍澤開口。
果然藍澤是耐不住的,立時發問:“你出府和首輔有何關係,不要滿口胡言,以為光憑你幾句危言聳聽的話本侯就能饒恕你?”
“女兒一個足不出戶,整日守在深閨裡的姑娘家,又怎會知道當朝首輔大人的事情?若是莫大的功業便罷了,自然會天下皆知,可首輔私下裡對父親表示的不滿女兒卻知道,父親不覺得奇怪麼,還會以為女兒是胡言脫罪麼。”如瑾無有怯意,侃侃而言。
“我不知道首輔大人如何,只是三姐姐”藍如琦低低開口,“你既然說是首輔私下的不滿,是否也是杜撰的子虛烏有,總之父親又不能親自去質問人家。”
藍澤本是驚疑不定,聽了藍如琦的話,對如瑾言語的半分信任也被打消,擰眉道:“你如何證明不是胡言亂語?若是為了脫罪而胡亂挑撥本侯和首輔,真是大逆不道。”
藍老太太道:“內宅女子不得妄議外間事,你小小年紀竟敢拿朝臣們說事,可是嫌我太久沒用家法了麼?”
“祖母父親容秉。王首輔和皇上是何關係,幾位閣老和晉王又是何關係,閣老們之間又是怎樣串聯與對立,種種情勢,女兒一個深閨裡的姑娘就算想也想不到,何敢妄言?”如瑾不疾不徐,緩聲解釋,“若是不信您便問問四妹,看她知不知道朝中有幾位閣老,都有誰能進內閣議事,可以進勤政殿奏事的又是什麼品級,這些事情您又沒有特意教過,若在平日我怎可知。”
“你”如瑾說一句,藍澤臉色就驚愕一分,“難道你知道?”
如瑾淡淡一笑:“我不僅知道這些,更知道宮裡頭哪位娘娘最得寵,哪位娘娘就要勢敗衰微,知道誰家和誰家是一體的,皇后娘娘靠的是什麼,慶貴妃和媛貴嬪靠的又是什麼,這些,恐怕父親也只是略知皮毛而不得深入罷?若是父親想聽,我很願意給您說一說。”
藍澤已經是驚愕萬分,完全想不到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件閨閣女兒家出府私會男子的醜事,怎麼審到現在就牽扯出了前朝和後宮?
“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藍澤臉色緊繃,眼神一動突然又似醒悟,“不對,閣老、內閣之事,定是以前上學時聽先生說的,至於慶貴妃媛貴嬪,她們生有皇子也是眾人都知道,你卻又拿來充當說辭?以為說些皮毛,便能讓本侯相信你不是去與人私會?!”
“皮毛?那麼您問問四妹,或者去東院問我的長姐亦可,看當日授業的老先生是否跟她們說過這種皮毛。”如瑾輕笑,看住藍澤道,“若父親以為這是皮毛,那麼女兒就再問一句,如今宮裡新近得寵的嬪妃是哪位您知道麼?您若不知道,女兒告訴您。”
“是誰。”藍澤忍不住問出口。
“是雲選雲氏。”差點就要脫口說出“雲選侍”三個字來,如瑾回神立刻改了口。
算計著現今的時日,雲選侍可還沒晉位呢,該是剛剛承寵的時候。至於到底是選侍下面哪個位份,她卻也是記不清了,只用“雲氏”替代便罷,總之低位的嬪妃到底是什麼名頭,只有宮裡人相互斤斤計較著罷了,在宮外,還不都是一句“寵妃”或“寵姬”便被統統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