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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賣個人情
如瑾從沒見過長平王跟下頭的人發火,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她有些恍惚。
這個人,她好像一直到現在都沒真正認清過。即便在一起同床共枕,耳鬢廝磨,他在她眼前仍然隔著霧氣似的,看不真切。就像從銅鏡裡看人影,總沒有遠洋鏡那樣清晰透徹。
這段時間他經常和她無所顧忌地開玩笑,促狹的,帶著壞笑的模樣,讓她一閉眼就會想起。還有枕榻之間,他光裸著,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的馳騁
以及他密會僚屬時認真嚴肅的樣子,面對刺客時處變不驚的樣子,跟張六娘佟秋水等人不假辭色的樣子,還有,很久之前他沒正經地調戲她,以及來京路上的血火裡,他身披銀甲,馬上彎弓
這一切,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或者,所有加起來,才是真實?
馬車沒有動,靜靜停在一處不算寬敞的街面上,長平王沒有要走的意思,如瑾就在車裡默默看他。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轉頭衝她笑:“再等一會,要是困就睡吧。”他拍拍腿,示意她可以將其當枕頭。如瑾笑著搖了搖頭。
長平王盯著她看了兩眼,發現她眉目舒展,眼睛亮如寶石,就問:“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怕什麼?”
“有人放箭,放火,街上一片雜亂,你不怕嗎?”
如瑾搖頭:“你說車壁很厚很安全,而且我們現在又不在火場中,我身邊有你,所以不怕。”
長平王捉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如瑾連忙抽回手,怕被車外的人看見。車窗半開著,外頭除了王府跟來的人,還有兵馬司剛派來的兵卒拱衛呢。長平王笑笑,然後正襟坐著,只給車外人留一個嚴肅的側臉。
沒多久,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也來了,氣喘吁吁跳下馬,幾乎是飛著撲到了車前,跪在地上就是磕頭請罪。長平王對其態度倒是客氣一些,沒有像剛才那樣劈頭蓋臉地痛罵,不過說的話也不好聽。
“趙侯爺,幸虧您來了,不然今日本王有沒有命回去還很難測啊。”
“王爺言重!卑職罪該萬死!”都指揮使連忙叩首不已,話鋒一轉,將手下的東城指揮使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其翫忽職守尸位素餐等等,然後只給自己安了個治下不嚴的過錯。
長平王叫他起來,“底下人的過錯,趙侯爺就不要自責了,本王明白許多事你也是力不從心。只是,這次上元佳節鬧出這樣的事,父皇和諸位閣老恐怕要追責,御史們也不會放過的。天子腳下怎會出現這等匪類?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簡直和前年天帝教的亂民一樣喪心病狂,而且,射向本王的箭上還帶著毒,趙侯爺,恐怕此事非同小可,你覺得會是何人所為呢?”
兵馬司的都指揮使歷來由勳貴擔任,這位趙侯爺世襲安陽侯,在御前也是能說上一兩句話的人物,但此時聽了長平王的話,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心裡只管叫苦。
這說的也太毒了吧?又是天帝教,又是毒殺皇子,又是作亂京城,整個聯絡起來和謀逆篡國也差不多了。好好的元宵節,怎麼偏偏攤上這種事!再說這位王爺不在府裡飲宴歌舞,跑到燈市上來瞎逛什麼,不是純給人添亂麼?他要不來,街上鬧一鬧匪類完全就是小事一樁,起了火也能說是花燈不慎燃燒所致。他一來,這事可就不能往深想了啊不對,他要是不來,說不定都沒這檔子騷亂
趙侯爺心裡腹誹不已,嘴上還得敷衍:“王王爺,卑職一時也想不出是何人所為,請您容卑職下去詳查,屆時兵馬司上下一定給您一個交待。”
“不是給本王交待,是給皇上、給京城百姓一個交待。”
“是是是”趙侯爺滿口應著,試探著問,“王爺,您看,要麼卑職派人先護送您回府?王爺千金貴體,在這裡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無妨,本王等街上平息了再走吧,今夜百姓恐怕傷亡不少,本王也著實放心不下。”長平王長嘆一聲,吩咐趙侯爺到燈市那邊鎮場子去。
可憐的兵馬司都指揮使不敢頂嘴,只得又留下一批人手團團護衛著王府車隊,然後匆匆上馬。長平王卻又叫住他,安撫道:“趙侯爺不必急躁,此事發生在東城,不如聽東城指揮使分說緣由之後再做計較。”
趙侯爺滿臉灰敗,聞言眼睛卻是一亮,在馬上躬身作揖,揚鞭走了。
如瑾輕聲笑:“你又算計誰呢?這下東城指揮使可要慘了。”那位也是事後才趕到的,拿什麼分說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