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秋雁乍驚乍喜,臉上帶著想要貼近卻又怕逾越、欲待拒絕可又怕被怪罪的神情,遲疑了一下才試探說,“我,我也十七。”
“我四月的生辰。”
“我臘月。”
“那我居長,少不得要叫你一聲妹妹了。佟妹妹?”
“紀姨紀姐姐?”
“噯。”
紀氏呵呵掩帕而笑,脆生生答應了。佟秋雁低頭,怯怯抿唇。
紀氏又說,“今天既然你來拜我,就在我這裡吃了飯再走吧,你進府時間長,正好跟我說說府裡的事。”
“多謝姐姐賜飯,不勝榮幸。只是只是我還沒去羅姨娘那邊請安,要是吃了飯再去,恐怕”
“哦,這也是,那羅氏性子有些古怪,別惹了她。”紀氏歪頭想了想,“這樣吧,改天什麼時候我有空再叫你過來吃飯,你愛吃什麼先告訴我,我叫人備著。”
佟秋雁站起來道謝,“姐姐預備什麼都好,不拘吃什麼,定然都香甜。”
紀氏哈哈地笑,“你可真會說話。”說著端了茶,“那麼就不耽誤你去羅氏那邊了,什麼時候有空你再過來,咱們姐妹好好說一會子話。”
“是,姐姐安坐,我先告辭了。”
佟秋雁福身退下,由丫鬟引著出去。門簾子一落,紀氏就吩咐陪嫁來的貼身丫鬟,“想辦法打聽打聽她是什麼路數,突然跑來套近乎,也不知道懷著哪樣心思。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願意伏低做小我就接著,只是她可別給我整么蛾子,更別是藍妃派來的,不然,我跟她沒完!”
丫鬟就藉著去廚房詢問飯食的當口,跟府裡雜役的丫鬟婆子往出套話,套完了,笑嘻嘻回去稟報主子。
“姨娘,您可別擔心這佟氏是藍妃派來的了。”便將佟秋雁姐妹倆怎麼回事,如瑾又是怎麼對待她們的詳實說了一遍,聽得紀氏吃驚。
“她竟然還有妹妹在府裡,這倒稀奇了,之前我都沒聽說。”
“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難怪咱們不知道。”
紀氏哈哈笑了兩聲,“她這是沒了靠山,跑來投靠我呢,呵!只不過我可不當那冤大頭,自己還沒站穩呢,作甚給她撐腰。等著吧,她要願意當刀,我倒是不介意用一用,其他的,少在我身上尋便宜。”
卻說佟秋雁從紀氏那裡出來,幾步就到了羅氏門口。兩邊院子相鄰很近,羅氏早就聽說她過來請安,早早讓丫鬟堵在門裡對她說:“佟姨娘的好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們姨娘正在休息,就不見您了,請回吧。”
佟秋雁賠笑:“那我明日再來。”
“明日也不用來了,我們姨娘說,大家同住府裡,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必特意走動請安,有什麼事知會一聲就好,能幫的她一定幫,不能幫的,請姨娘不要勉強就是。”
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讓佟秋雁面子上有些抹不開,不過丫鬟傳完話關了院門就回去了,佟秋雁只得帶了丫鬟回返。路過西芙院時,站在門口遠處沒進去,叫丫鬟去喊了佟秋水出來。
“姐,怎麼不進去,外面冷風吹著不好。”佟秋水匆匆披了錦裘斗篷出來。
佟秋雁虛弱一笑:“祝姑娘她們不待見我,你和她們好好相處,我就不進去添亂了,免得她們也厭棄了你。”
“這是什麼話,我們一家子姐妹,難道你不去她們就忘記我是你妹子了麼?你就該常常過去走動,已經抬了姨娘,還怕她們做什麼。”佟秋水說著拉了姐姐的手,訝道,“怎地這麼冷,你方才去哪裡了?”
就要把身上的錦裘脫給姐姐穿,看姐姐只穿了一見夾棉衣裳,心疼不已。
佟秋雁看著那秋香色錦繡輝煌的裘襖,金絲銀線,花紋繁複,也不知是經過了多少人工才做成的,邊緣風毛又出得極好,更不知所費幾何。心中微澀,忍了,笑著說,“我不冷,手上涼是積年的毛病,身上是熱乎的,你不用擔心。”又把錦裘給妹妹裹上,“王爺賞給你的衣服,你就好好穿著,別動不動就要送人,倒讓王爺不高興。”
抬眼時又瞥到妹妹頭上垂蘇的珠釵,那珠子渾圓端正,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忙將目光滑開,回答妹妹的問話,“我方才去給新進府的兩位貴妾請安了。”
“她們?”佟秋水語氣遲疑,停了一下才問,“姐姐見過她們了?她們是什麼樣的人呢?”
又有怎樣的新人進府?想起自己不過是這府裡微不足道的一個,佟秋水也暗笑怎地走到了這樣一步。
佟秋雁讓兩人的丫鬟稍稍退避開,低聲嘆道:“是怎樣的人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