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護衛在和什麼人纏鬥,是輸是贏?她只能看到人影交錯,刀光雪亮,可分不出誰是誰,自然也不知道己方是否佔上風。
如果,如果護衛不敵,敵人欺到了跟前,長平王可以應付嗎?她會不會成為他的累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巷口的人影邊鬥邊走,須臾消失在連綿屋舍之間。四周又恢復了寂靜,連無聲的打鬥都沒有了。長平王還是不動。
如瑾便也不動。
在緊張和寂靜中,對時光的感覺是否準確,如瑾不能確定。她不知道是過了一瞬,還是一刻,終於,長平王一隻手臂輕輕移動,將什麼東西遞到了她的手裡。
如瑾接過,摸索之下,發現是一個匕首的形狀。她緊緊握在手中,按住刀柄。
長平王是毫無預兆跳起的,跳起時將她放到了地上,不知從哪裡拔出一柄劍,噹的一聲迎上了突然襲來的利刃。如瑾落地就退到了牆角,背靠牆壁,拔出匕首藏在斗篷裡,對著前方。
襲來的敵人有兩個,動作極快,而且俱都是黑衣,很快和長平王攪在一起。如瑾很快覺得眼花繚亂,根本不能分清哪個是長平王。她一聲不出,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這個時候,她幫不上什麼,只能努力避免給他添麻煩。
然而麻煩還是發生了。
牆角的上端,悄無聲息的,潛下一個人。如瑾並未察覺,直到面前纏鬥的三人中,有一個猛然回頭,烏沉的眼凌厲望過來。
是長平王!她頓時認出來。可他眼裡迸發的震怒讓她驚悸,一瞬間她明白他是想脫身趕過來,於是,頭頂逼近的人影終於被她發現。像是被死神籠罩,她頓時汗毛倒豎,下意識,沒經過任何思考,登時就地翻滾到一旁。
但是有些晚,頭頂那人比她更快,雪亮的寒光立時逼到她面前,她甚至能分辨出劍尖的顫動。躲不過去?!死亡籠罩的瞬間,她特別後悔為什麼不學武。這普通人的反應,根本敵不過練武之人啊!
“去!”
伴隨著長平王一聲低喝的,是另一道寒光突襲而至。叮!如瑾睜眼,看到已經逼到面門的劍光被彈開。
他替她擋開了襲擊?
剎那間,想都沒想,她舉著匕首就朝撲進的黑影撞了過去。也許是掩藏在斗篷裡的利刃沒有引起對方警覺,也許是她過於笨拙的動作讓對方輕視,總之那人竟然連躲都沒躲,只是側退一步穩住被長平王帶歪的身形。
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工夫。
如瑾重重撞在了他的身上,合著全身力氣撞過去的,是鋒利至極的匕刃。噗!如瑾真得聽到了利刃入肉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得手了!卻不知紮在對方哪裡。身子收勢不住,匕首一時也拔不出來,她匆忙而狼狽地順勢歪身,朝前滾了兩下。
背後捱了重重一掌,是捱了匕首的人驚怒之餘拍過來的。她眼前發黑,重重撞在牆上,喉嚨湧上腥甜。
還是太笨太慢了!身子不受控制軟倒的時候,看著仍然被纏住的長平王,她懊惱自責。長平王赤手空拳了,方才定是丟擲自己的長劍幫她擋過利刃,形勢似乎有些不妙,可她根本幫不上,而且感覺呼吸也困難起來,背上疼得要命。
好在好在被她紮了一刀的那個人,似乎傷勢不輕,打了她一下之後就跪伏在地,不能加入戰團。
好在,好在有人來了。
而且不是敵人,是先前的護衛,還有更多的護衛。
她覺得眼前有點模糊,只看到人影亂晃,最後連人影也分不清了。“瑾兒!如瑾!”感覺是被人抱了起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呼。
“王爺?”
“是我。別說話。”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腕上,似乎在試探脈搏。
有人在旁邊低聲稟報:“三十個,命都留下了。咱們損了九個,傷三個。”
“三十個。他還能拿出幾個三十來。”長平王冷笑一聲,抱瞭如瑾一路潛行,很快回了王府。
如瑾只能朦朧聽到他們的對話,耳朵裡嗡嗡的響著,似乎是很嚴重的耳鳴,頭也很暈。她感覺到自己被放進了水裡,衣服盡都除了,被溫熱的水包圍著。
“是哪裡?”她問,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對面的人是長平王。
他伸手撫過她的眼睛,“是你的浴室。閉眼歇一會,沒事,只是受了重擊氣血亂了,休息休息就好,要是累就睡吧。”
他怎麼和她面對面呢?浴室裡,她沒穿衣服,他也是光著在水裡嗎?她身上還不好呢,怎麼能泡水?她覺得一切都很不妥,應該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