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嗎?好好的要去哪!
如瑾喊又不能喊,怕驚動那邊熟睡的母親,掙又掙不過,他帶著她竄高竄低的專揀樹叢牆影裡走,速度又極快,弄得她很怕掉下去,只得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縮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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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風聲,他的心跳聲。
張開眼睛,還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在落光了葉子的樹縫裡閃個不停。初冬的夜裡,風應該是冷的,但是如瑾感覺不到寒冷,因為實在裹得密不透風,又被抱得很緊。
他穿著一身黑衣,面上也蒙著一道黑巾,只露了一雙眼睛。和天上的星星相差無幾。須臾有兩道影子也跟在了左右,三個人像是暗夜裡的幽靈,在月光照不到的黑影裡飄。
疾速地飄。
長平王的速度很快,如瑾感覺旁邊的牆、樹和房子在飛速後退,和坐在馬車上感覺差不多。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和速度呢?懷裡抱著人還能跑這麼快,而且沒有聲音,她真怕他一時控制不好突然撞到什麼。
但是後來跟上的影子比他還快,原本是在後面的,一會就飄到了前頭。該是他的護衛吧?類似崔吉那樣的人?
如瑾還沒來得及驚訝,陡然發現長平王開始加速,奮力朝那兩人追去,不一會就追上了。
然後,那兩道影子又加速追上他。
然後他再追。
幾個來回之後,如瑾聽到耳邊的心跳加快了,擂鼓似的,震得她耳朵疼。
早已出了藍府,穿街過巷的,專找僻靜的黑漆漆的小路走,如瑾也不知道是到了哪裡。只看到這三個人來回追趕,不一會,長平王不追了,瞅著前頭不遠處的兩條影子,咬著牙說:“兔崽子,爺幾日不練,就猖狂起來,欺負爺後繼無力。爺才不跟你們耗,一會還有要緊事呢。”
如瑾自然不知道他嘴裡的要緊事是什麼,只覺得這話粗俗得很,別說風度,連點起碼的禮儀都沒有,宛如市井武夫。
倒是沒見過他這樣一面。
“王爺,累了就歇著,一味逞強有什麼用。您這是要帶我去哪?”
“誰說我累了?這還沒跑起來呢。”
如瑾暗暗白了一眼。心跳那麼快,呼吸都粗重了,還說不累。愛累不累,愛去哪去哪。她閉了嘴不說話。總之擰不過,她力氣比不過他,任憑他帶走就是。
長平王心裡卻暗暗懊惱。最近大量時間花在宮裡,出了宮還要應酬那些朝臣,頗費心力,煉體的時間過少了,弄得才跑幾步就呼哧帶喘的,真是丟人。偏那兩個小子還不給他面子,美人在前,反而故意將他比下去,等有空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兩個傢伙。
不過現在麼,還是保留體力得好,他對接下來的事情還有期待呢。
悶頭趕路,在夜色籠罩的京城裡,三道黑影飛竄著,沒過多久,就到了長平王府附近的街道。
不遠處響起夜梟的鳴叫。
三人猛然站住腳,毫無預兆的停下。如瑾只感覺到唇瓣被長平王捂住,將要出口的詢問也就嚥了下去。他在要她噤聲。
她連呼吸都放低了,不發出一點聲音。
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直覺此時應該安靜。
長平王三人更加無聲地,慢慢移動,徹底沒入一處長巷的暗影裡,再不發出一絲聲音,像與黑暗融在了一起。
另外幾個方向也相繼響起了夜梟的聲音,有的短促,有的連綿。須臾,隱隱約約的,似乎有鐵器的磕碰,可是被恰好響起的梆子聲掩蓋了,如瑾分辨不出是不是錯覺。
忽然,她感覺長平王的臂膀緊了緊,讓她更貼近他。旁邊那兩個護衛悄無聲息潛了出去。狐裘斗篷捂了她一身汗,從斗篷的縫隙裡,藉著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她看到巷口微弱的月光下,幾個黑影來回翻騰,夾著雪亮的寒光。
果然是遇襲了?
她抓著長平王的衣襟,指尖用力,將呼吸放得更輕。緊張,心跳很快,但她只緊緊盯著巷口翻飛的人影,盡力保持安靜。
長平王也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出。
她不是沒見過血的人,在來京的路上,在池水衚衕,在劉家,她看到過殘肢斷臂,人頭死屍,有生死一線的時候。可唯有這次,在深巷的黑暗裡,令人窒息的寂靜裡,她感覺到了異樣的緊張。
似乎,有什麼在黑暗之中窺視,會毫無預兆地撲上來。
長平王穩穩地抱著她,才讓她感到些許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