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佟秋水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好一會,才喃喃說道,“我其實並非為了躲婚事,是是為了躲表姨母家的親戚。姨父有個外甥近日來拜訪,住在那裡,他總之,頗為不便。”
“怎麼,這人打你的主意?”
佟秋水沒說話,臉色卻是承認了。如瑾皺眉。若真是如此,佟秋水作為客居表親,自然很是困擾。“放心,我帶你回孃家住幾天,讓你躲過這陣子就是。王府裡要進新人,這時節你去了頗為不便。”她當下決定。
可佟秋水卻說:“還是去王府吧,我想和姐姐聚兩日,過了今年,若父親回鄉或調任別處,我還不知道能和她見面多久了你放心,我只和姐姐閉門不出,不給你們添麻煩。”
如瑾被摯友殷切地望著,心裡卻莫名起了一陣寒意。
她說不上來那寒意源自哪裡,可,就是覺得不對勁。今日的佟秋水與以往不同,說話,舉止,都隔了一層似的,如果不是因為要相看人家的忸怩害羞,那會是因為什麼?
驀地,如瑾想起了自己入王府之前,佟秋水要毅然為姐姐進王府的事,那時她還讓她幫著打聽王府內情
“秋水姐,你——”
如瑾問不出口,怕錯怪了朋友,更怕,沒有錯怪。
如果我不帶你回去呢?若是有了難處,你為什麼不和我說明白,卻要找理由搪塞,我們不是至交好友麼,不是無話不談麼?她很想將話問個清楚,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佟秋水是她兩世為人的過程中,唯一的摯友。
前世,佟秋水彌留之際,還找了她去見最後一面。可今生事事改變之後,如瑾知道自己和佟家越走越遠,但對於這個朋友,還是抱著希望的,將之與佟家隔離開來看待。
可佟秋水當面提出這樣的要求
“瑾妹妹,你幫我。”佟秋水耳邊的墜子快速晃動,在銅香爐嫋嫋緩緩的青煙中,越發顯得急切。
如瑾別開了眼睛,覺得那雙墜子太晃眼。過了一會,才問:“秋水姐,你是深思熟慮的麼?”
“是。”佟秋水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洞悉,答得斬釘截鐵。
如瑾心裡掠過一絲痛意,像是被極細極細的牛毛針穿過,倏地一下,讓她自己都來不及體味那痛意來自何處。“好,既然你想好了,我便幫你。”她說。
說出這句話,兩個人全都靜默了。
彼此相知這許多年,彷彿第一次,私下交談不是愉悅的事,反而成了沉重。明明什麼都沒說破,只是情意深切的扶持,可近在咫尺,兩人中間卻豎起一道透明的牆,隔牆能看見彼此,卻到底不在一處了。
最終是門扇的輕聲叩響打破了屋中寂靜。“主子,酒樓的琴女前來道謝,您要見嗎?”
道謝?為了方才那點小事麼?這彈琴的也是乖覺人了。不過一句話的事,擱在平時,如瑾是不會受人道謝的。可此時此刻,進來一個陌生人,總好過對著佟秋水靜默。“讓她進來吧。”如瑾說。
門扇推開,吳竹春引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走進來,解釋說:“這位姑娘就是方才彈琴的人,聽酒樓侍女說了方才的事,特意來跟主子道一聲謝,說要謝謝您給她機會。”
抱著琴的女子一身淺妃色衣裙,有些寬鬆,但卻在行動間正好顯露出她的身量腰肢來,比合身的剪裁反而更顯韻致。一蓬綠雲似的青絲之下,面紗覆蓋了半張臉,露出光潔細膩的額頭和一雙明亮的眼睛。
看到那雙眼睛的剎那,如瑾心底一震。
好熟悉!
卻是一種遠隔千山萬水的熟悉,距離感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幾乎可以確定是認識的人,而且,曾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是
“真的是您?”抱琴的女子率先笑了,語氣輕快,卻帶著寒意,讓不明內情的佟秋水也暫時忘記了自己的事,抬頭望過去。
這聲音如瑾緩緩凝了眉,抬起手,將鬢邊碎玉小攢花扶了一扶,盯住那女子的眼睛說:“既來道謝,能將你的面紗取下麼?”
“如何不能?”琴女立刻除了面上輕紗,露出一張嬌麗的,笑吟吟的臉來,“真是難得的緣分,也多虧姑娘宅心仁厚,才引得奴婢前來道謝。誰知,在門口卻讓奴婢遇到了吉祥姐姐,奴婢還想這屋裡的人會是誰,卻原來,吉祥姐姐現在是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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