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親自跑來香雪樓。
如瑾剛剛起床,還沒梳洗完畢,坐在妝鏡前瞥了一眼她頭上金光燦爛的珠冠,“不必謝了,都是我的分內事。五妹頭上戴的是南海煥玉珠罷?丁侍郎府上家資殷厚,祝妹妹舒心美滿。”
藍如琳抬手撫一撫冠上圓潤飽滿的珍珠,笑得粲然:“姐姐好眼力,正是煥玉珠,這種珠子是宮裡娘娘們最愛的東西,每年產出又不多,要想大大小小湊上這麼十幾顆鑲在頭冠上,那可不易。”
寒芳默默在後頭給如瑾挽發,如瑾在首飾匣子裡隨手挑了一根素玉鈿別在髮間,玉色瑩潔,不若金冠奪目,卻勝在華光內斂。襯著烏墨一般光潤柔順的髮絲,梨花一般姣好素淨的容顏,鏡子裡的人影便一點點明亮起來。
“五妹大喜之日,雖有些討嫌,但有些話我卻要說一說。”如瑾不緊不慢的開口,晨起的聲音微啞,似窗外初曦柔軟,“丁大人在戶部恪盡職守,人人都知那裡是掌管天下銀錢,最容易肥了自家的好地方,但聽說丁大人卻是兩袖清風,正直得很。五妹要嫁到丁家去,從此也要遵守丁家的規矩才是。公爹廉名在外,五妹身為兒媳最好也把自己愛顯擺的毛病改一改,別讓外人說出不好聽的話來。否則帶累了丁大人被人誤會,那可不是玩的。”
藍如琳笑容僵住,卻強行要將嘴角翹得更高,“多謝三姐姐教誨。來日方長,姐姐以往的恩情,我一絲一毫也不會忘的。”
“那倒不必了,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時辰不早,你可以走了。”
如瑾送客,不理她言語中的威脅之意。藍如琳哼了一聲:“我還沒跟母親辭別呢。她不去送我上轎,我卻是有情有義的。”
秦氏近來月份重了,以往身子又弱,不太支撐得住,晨起有些貪睡。如瑾昨日特意囑咐了孫媽媽,不必為了藍如琳叫她早起,此時便說:“你不用去,孫媽媽不會給你開門,耽誤了吉時是你的事。你以後在丁家安分過日子便是,我們也會好好照顧劉姨娘。”
藍如琳臉色一寒:“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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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朝局之變
“有什麼威脅不威脅的,事實如此,五妹忖量著便是。”
如瑾懶得和她再多說廢話,喚了丫鬟送客,將她送出樓去了。蔻兒回來瞅了瞅被藍如琳站過的地面,吐舌道:“五姑娘臉上的粉撲得可真厚,就站了這麼一會,地上都落了粉呢。”
幾個丫鬟全都撐不住笑,紛紛往地上看。其實那鏡磚之上光滑如新,什麼東西都沒有,但被她這麼一說,真得好似地面落了一層粉似的。碧桃伸指頭去戳她腦門:“你再這麼嘴不饒人,小心姑娘打你板子。”
蔻兒偷眼瞄一下妝臺,見如瑾含著笑並無不悅,衝碧桃扮個鬼臉抬腳跑了。
如瑾梳完了頭,對鏡默了一會。不怪蔻兒那麼調侃,實是藍如琳今日的妝畫得太濃了,剛才她一進屋,還把如瑾嚇了一跳。姐妹兩個有著略為相似的眉眼,如瑾看到銅鏡中自己一張素面,想不通藍如琳怎麼能捨得在臉上撲那麼厚的粉,讓面板受罪。
藍如琳言語間曾炫耀過自己所用的香粉,乃是京中有名的望鶴樓的出產,放在盒子裡是淡紫色的,可撲到臉上就是清透的好顏色,能讓面板顯得更為白皙明亮,卻又不像坊間其他便宜貨那樣白得嚇人。但就是這麼好的粉,也讓她硬生生將臉塗成了雪白,不知是抹了多少層才做到的,那顏色,和劣等的香粉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可惜了好東西。
再配了唇上血一樣的紅胭脂,整張臉乍一看上去,讓人渾然忘了她原先長什麼樣子。璀璨輝煌的明珠冠,花團錦簇的大紅喜服,今日的藍如琳整個就像戲臺上的旦角一般,濃妝豔抹,本色盡失。
以平妻之禮嫁過去,上有不喜歡她的婆婆和原本的正妻,她這樣張揚恐怕是怕自己過得太舒服呢。還有她肚子裡的生命,她本身還是個孩子,卻又懷了孩子,就真能順順利利的誕育下來麼?
並不是如瑾要往壞了想,現下秦氏有著身子,因此如瑾對有孕之人都懷著祝福之心,即便那人是藍如琳,她也不會因為以往的過結而惡意詛咒腹中無辜的生命,只是,不論從藍如琳的身體還是丁家的氛圍來看,這件事大約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不過這都不關她的事情了,眼看母親快到待產期,她只要好好守著母親便是。
產婆和乳母都已經找好了,產婆是京中富貴人家所用的比較有名的一位,姓周,四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