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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同樣的處境,同樣被刁難,張六和張七卻有皇后做後盾,慶貴妃頂多當面敲打兩句。而對於她這個無有憑依的落魄侯門的小姐,卻是儘可放寬了膽子嘲弄奚落。

就連她帶怒直視,也會有宮女立刻呵斥。

“大膽,做什麼直愣愣的盯著娘娘看,想挨板子麼?”

如瑾聞聽這聲喝問,心頭的火氣卻壓住了,念頭一轉,冷颼颼瞥了那出聲的宮女一眼,然後朝慶貴妃道:“臣女不熟宮規,既然衝撞了娘娘,還請娘娘寬宥,遣了臣女出宮,莫再在這裡惹娘娘生氣。”

慶貴妃挑了挑眉,“怎麼,看起來你倒是很不想參選似的。”

“臣女不敢。”

“選秀是皇家大事,本宮也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趕走秀女,傳揚出去,讓人議論本宮不能容人呢。”慶貴妃支頤想了想,慢吞吞道,“既然你知道錯了,不如就隨便打上幾板子以示懲戒罷了。這倒不是本宮不依不饒,本宮倒想不與你計較,不過上下尊卑的道理擺在那裡,本宮做事也得按規矩來。”

一番話說得輕巧,要打板子的懲罰卻是定下來了。

這也是慶貴妃為人的狠辣處,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她說成了不得的大事,然後進行“薄懲”。前一世,如瑾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此類事舉不勝舉,低等宮嬪和宮女內侍們沒少在她手下吃苦頭。

“但憑娘娘處置。”如瑾回答得乾脆,一臉坦然,倒讓慶貴妃有些驚訝。

不過她既然打定了要“薄懲”的主意,也不會因為這點驚訝就改唸頭,當下便招了招手,輦後有個跟隨的內侍捧了托盤出列,托盤上錦綾一揭,露出裡頭寸寬尺長的竹條。

如瑾認得那東西,是慶貴妃時時帶在身邊的,遇見誰衝撞了她,立刻要拿出來打人,這些年不知打折了多少個竹條,那竹條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比學堂裡先生的教鞭厲害多了,一板子下去就是一道血印。行刑的內侍也是經過訓練的,手勁可大可小,傷勢可輕可重,一切但憑慶貴妃吩咐。

雖說只是用來打手板,身上別處一概不沾,但也有打死人的例子。曾經有宮嬪捱了板子,手上只是兩道紅印,看起來也沒什麼,大家都道腫一陣子便好了,誰知那宮嬪回去就發了高燒,一連三日沒有下床,第四日上便沒了性命。當時御醫只說染了極重的風寒,可後來宮裡有人傳說,是那板子打得巧妙,封了重要的經絡,傷了主氣的穴道,致使那宮嬪體內氣血淤積,毒火攻心,這才斷送性命。

這等宮闈秘事,秀女們當然不知道了,見慶貴妃要動板子,許多人帶著看戲的神情樂顛顛瞅著,尤其是那些沒有雨具的秀女們,先前還嚷著被雨打溼了頭髮衣衫,現在卻一個個地站著不動,也不去旁邊宮殿裡避雨,全都圍著看起熱鬧來。

如瑾心裡盤算了一下,依著自己的身份和之前揣摩的“皇后的意思”,推斷慶貴妃應該只是虛張聲勢一下,打了皇后的臉即可,不會真的下重手殺手。襄國侯府再不濟,怎麼說也還是一家勳貴侯門,而連第一輪選秀都還沒參加的她,也算不上宮裡人,自然與妃嬪不一樣,不能任由貴妃隨意處置。慶貴妃若是將她打出個好歹,必會招人非議。太子是儲君,生母對臣僚家眷太過苛刻的話,會損害他的名聲,單憑這點她藍如瑾就是安全的。

於是她不辯駁,也不驚慌,靜靜跪著等內侍動刑。

不過手上挨些疼而已,就此卻可以換來不入選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她雖準備了東西阻礙當選,可多一條保障更有底些,只要她捱了慶貴妃的打,負責遴選的太監嬤嬤們自會領會貴妃之意,誰傻了才會選她呢。

“你沒什麼要說的麼?”如瑾不言聲,慶貴妃卻忍不住發問了,概因如瑾的態度怎麼也不像是個要受刑之人。

如瑾搖頭:“臣女有錯,理當受罰,娘娘處置公允,臣女沒什麼要說的。若是臣女不受這板子,貴妃娘娘的體面就有損,娘娘有損也就是皇家有損,因此臣女受罰心甘情願。”

奉承話誰不願意聽,兩人之間又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如瑾不吝說些好聽的哄慶貴妃高興,這樣挨的板子也能輕些。

果然慶貴妃一副很受用的樣子,笑眯眯往身後的軟枕上靠了一靠,輕飄飄招手:“好個伶俐孩子。嗯,讓本宮想一想那就打三板子吧,添壽,下手輕著點兒,本宮為了維護皇家體面不得不罰她,卻也不能真的傷了人。其實,本宮向來是慈悲為懷的。”

捧盤的內侍將托盤交給身邊宮女,自拿了竹條走到如瑾跟前。如瑾端穩跪著,伸出小巧白皙的手掌,掌心朝上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