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無怪秦氏這樣遺憾。她自己就是吃了沒有孃家助力的虧,一旦藍澤不喜,在藍家就沒了厚實的倚仗。
如瑾笑著寬慰母親:“女兒我還需要什麼助力呢,哪件事情處理不好了。您想這些都是無益,好好的放鬆心情待產就是。”見秦氏仍有感慨之色,她便轉移話題,“您放心,凌先生那邊我已經派人知會了,若是產時需要他幫忙,他很快就能悄悄的入府,侯爺也發現不了。”
秦氏一直擔心自己體質弱,懷孕中途又出了滑胎之事,怕孩子不能平安誕生,聽見如瑾這樣說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兩人說起凌慎之來。
“最近侯爺對你似乎又嚴厲了許多,病著也沒消停,我恍惚聽說是他知道了青州時候的事?”
“理他呢。他也就是發發脾氣,禁我的足,除此之外還能怎樣?我每天在家裡做什麼他都沒精力管,又能把我如何呢,難道還送了我上山當姑子去。”
藍泯正月裡過來搬弄是非之後,藍澤對髮妻嫡女的態度越發惡劣了,但母女兩個早已對他灰心,只當他是路人,任他生氣去。
秦氏譏諷地搖了搖頭,“四丫頭他都不肯送去庵裡丟人,何況是你了。讓外人知道襄國侯府有嫡女出家,還不知要怎麼議論他呢,他可舍不下這個臉。”
三月十七是秦氏原本的產期,但從十五這日晚間開始,她便開始腹痛了。
“怕是要生了。”晚飯之後沒多久秦氏便倒在了床上,腹中一陣一陣的墜痛讓她滿頭是汗。曾經有過生產的經驗,這幾天已經有陣痛的跡象,此時疼痛陡然加劇,她知道這是孩兒要落地了。
孫媽媽等人連忙準備起來,產婆和幾個年長的婦人齊齊來到跟前,熱水,毛巾,參片,雞蛋,還有凌慎之先前交待過的藥材,一旦生產時節發生變故,催產的藥物要能立刻端上才行。
“姑娘您去外頭等著,產房不是閨女家能待的地方。”助產的嬤嬤請如瑾出去。
如瑾卻不肯走,坐在床前的繡墩上握住母親的手:“我要看著母親平安生產。”
她的堅定和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嬤嬤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忙自己的,任由她去了。
明玉榭西間的小暖閣被收拾成了產房,角落裡點了一個小火籠,讓三月微涼的空氣變得溫暖。錦被之下秦氏的身體瘦弱單薄,唯有腹部高高地隆起著,如瑾看住那塊凸起,在心裡默默和母親腹中的小傢伙說話。
“母親懷著你十分辛苦,受了那麼大的罪,你可得乖乖的落地,別讓母親再受苦了。姐姐在這裡陪著你,看著你,你別害怕,放心大膽的出來就好了。”
這話被人聽了可要笑話,可這就是如瑾此時真實的想法,秦氏的臉色發白,額上全是汗水,擦溼了一條又一條的帕子,如瑾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斷在她耳邊低聲說話。
被陣痛折磨的氣虛體弱的秦氏仍不忘安慰女兒:“你別緊張,生孩子都是這樣的,要是害怕就出去待一會,這裡有孫媽媽呢。”
“我不出去,您別說話了,留著些力氣吧。”如瑾輕輕給母親擦汗,心裡著急緊張得很,卻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柔和暖,緩解母親的情緒。
秦氏虛弱的笑笑,閉上眼睛養神,眉頭蹙得緊緊的,忍耐著腹中的疼痛。
孫媽媽端來滋補的湯水喂她喝,也寬慰如瑾:“姑娘不用擔心,太太身子弱,生產時難免比別人受罪一些,但是不會傷著筋骨的,一定能平安誕下孩兒。當年生姑娘的時候,我記得太太也是這麼疼呢。姑娘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母親受罪,早早的就落地了,這回小主子一定和姑娘一樣懂事,再過一會就出來見咱們啦。”
說得滿屋子人都笑起來,紛紛說太太一定會平安生產。屋子裡一熱鬧,如瑾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一些,她想,暖閣裡燈火通明,溫暖舒適,又有這麼多人的真誠祝福,母親一定能順利生下孩子。
到了子時將近的時候,秦氏即將生產的訊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藍府。東院沒有女眷主事,是林媽媽借張氏的名義送了一件大紅錦絨毯來,說是當年二少爺藍理出生時裹的,放在產房裡可以招弟。如瑾沒讓那東西進門,直接遣人鎖進了雜物房裡,不管東院是循例走禮還是有意示好,她都不會接受她們的饋贈。
延壽堂裡藍老太太中途醒過一次,愣怔間聽丫鬟說秦氏要生產了,這位老人竟然明白了幾分,還遣人過來幫手,讓如瑾十分驚歎。派了小丫鬟前去回話,但還沒等小丫鬟把如瑾交待的安慰話說完,老太太又恢復了痴呆,直著眼睛坐了一會,吃過東西便倒頭又睡了。
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