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心中一緊,“大峰旺平兩個衛所的叛軍呢?”
“損了兩萬多。剩下的,聽說十皇子已死的訊息,整隊南去了。陳剛的兩千多人大半帶傷,不敢追擊,暫且先回城休整。”
南去了
兩個衛所總共將近三萬人,損失兩萬多,也就是還有幾千人逃遁向南。
如瑾皺眉:“京畿南邊還有一個衛所,再往南就是洛州,幾千的敗軍能逃到哪裡去,再逃,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熙和長公主冷笑:“讓人好笑的就是那個衛所,幾千人的軍隊從它周圍路過,衛所指揮使竟然按兵不動,陳剛派去送信的飛騎不過晚到一步,他就推說不知是哪裡調兵,不敢隨意阻攔以免延誤軍情,將自家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及至得了信,知道朝廷立了新君,本該奉命去追剿那叛逆的殘兵敗將了,他竟然帶兵在自家地盤的山谷裡迷了路,轉來轉去,就是沒攔到一個叛軍!”
這是分明是故意拖延。
如瑾問:“迷路之後,那位指揮使大人可是帶兵回衛所了?”
熙和冷哼一聲:“是啊,因沒找到叛軍,他又說衛所重地不能離開太久,直接帶兵回去縮著了。陳剛派去的人要他再去找,他不肯去,只說此時新君初立,恐怕會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興風作浪,他擔著守護京畿之責不敢懈怠,沒有聖旨之前要先守好衛所,然後才能酌情參與別事。”
如瑾沉吟一瞬,看向陳嬪:“娘娘以為?”
陳嬪道:“你說說看。”
如瑾便直言道:“此刻詔書剛剛發下,王土之內有三處軍情,而且本該繼位的王爺還在外面帶兵打仗,所以詔書雖然發了,但翻覆之間什麼都可能發生,滿朝上下該有許多人還在觀望。這位敢在自家地盤迷路的指揮使便是其中之一。要麼,他是在等大局定下來,要麼,是在變相和朝廷要好處,或者本身他就是和叛軍一路的人——無論如何,現在他鐵定都不肯用全力效命。”
熙和點頭:“正是如此。他那個衛所是京畿南邊最後一處,過了那裡,叛軍就要往洛州去了,到時距離京城更遠,恐怕更加難以掌控。”
“洛州的官吏和衛所倒還穩妥。”如瑾每日關心軍情,對京畿周遭的情況也有所瞭解,知道洛州上下文武官員頂多有些貪贓枉法、尸位素餐之人,但卻都是不會參與謀逆的,“不過,為免夜長夢多,最好不要讓這幾千叛軍跑到洛州去。事不宜遲,就讓兵部和都督府聯合發調兵令,立即派那位迷路指揮使前去平叛,非功成不能退兵。”
陳嬪問:“他要是故技重施,陽奉陰違呢?”
“限期一日,成了,賞他官升三級,不成,就地免職,押解回京問罪!”
“若是逼得他從了叛軍怎麼辦?”
“他若真敢那麼做,就是早有反心,這種人不要也罷,先掛了他一家老小的人頭在城牆上。竹春,即刻知會外面的,快馬去控制他的家人。無論他反與不反,先下手為強。還有那衛所大大小小的將官,一個個都把家族控制起來,若有異動,先斬了指揮使的家人殺雞儆猴,就不信其他人還能跟著他謀反。”
如瑾說得斬釘截鐵,看定陳嬪等她決定。
陳嬪目露欣慰,“就按你說得辦。”
熙和從旁提醒,“新帝尚未登基,鐵血立威是一則,只是不要殺孽過重,以免天下離心。”
如瑾道:“長公主所言甚是。只是王爺平日並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壞事,滿朝官員雖然觀望者多,但多半是因趨利避害之故,並不是真的不想服從王爺。大燕立朝百年,根基穩固,這時候妄圖取商家天下而代之的人寥寥無幾,王爺是皇上僅剩的唯一血脈,擁立他才是正途。這個道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之所以觀望,恐怕是擔心烽煙四起,京城不能穩固罷了。因此,我們必須儘快控制京畿一切,殺一儆百,把蠢蠢欲動者的野心都提前扼殺。除此之外,沒得商量!”
陳嬪吩咐身邊煢影:“去請閣臣進宮,賜毒酒,讓老六自裁。”
吳竹春和煢影分頭去做事了。
於是昨天才在宮裡吵完架的老臣們又被“請”進了宮廷。只是這次與昨日不同,擁立十皇子的人已經沒資格進來了,而宮裡也再沒另一個皇子讓他們有所選擇。
永安王弒父殺君,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想起要立他。
安陽侯是個聰明的,知道這次被叫進宮裡,就是陳嬪幾人想讓大家親眼看著永安王認罪服法,而不要誤會是她們做了什麼故意殘害其他皇子。所以到了賜死永安王的地方,一進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