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瘦骨嶙峋顴骨突出的模樣很嚇人,表情也是恨恨的滿是陰毒,靜妃下意識擋在了兒子身前。
“什麼人!”
女人提裙走了進來,雖然鬢髮凌亂,粗衣布衫,動作確實柔美流暢。她朝靜妃咧嘴笑了笑,露出的是發黃的牙齒,“娘娘原來已經不認識嬪妾了?”
走得更近了些,自嘲,“也難怪。現在這宮裡還有誰能認得出我呢?整日冷飯冷菜,三天食水還不抵你們一頓的量,病了沒人管,冷了沒人送棉衣,甚至連以前的舊衣都被狗奴才搜刮走了,弄得我整天只能穿這一身奴才都不要的破衣服,住在滿是灰塵沒人打掃的舊物子裡——娘娘,您要是過幾天這樣的日子,也沒人會認得出您來。”
靜妃總算從她喑啞嗓音裡略微分辨出昔日熟悉的影子,驚疑道:“你你是雲美人”
雲美人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算宮人苛待一點,也不至如此吧
這哪裡還是個人,分明是鬼。
看她那身油汙髒破的衣服,冬日裡還能發出餿氣,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還有她的臉和牙,顯然也是許久都沒清理過。昔日曾一度獲得皇帝青眼的小家碧玉,怎麼可能變成比乞丐還髒的傢伙她身上不會有蝨子跳子吧?
靜妃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貼住床欄。
雲美人再次咧嘴而笑,“是啊,我就是雲美人,沒想到吧?正因為你的故意作踐,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看到了,你高興嗎?”
十皇子被驚得不輕,拼命往床裡滾,奈何被繩子縛住滾不過去,急得又咳嗽起來。
雲美人翹起蘭花指,輕輕一提,將贓物的粗布裙子提了起來,“娘娘,看。”
靜妃下意識看過去,看到她遮在裙下的沒穿襯裙襯褲,完全光裸的小腿,上面滿是泥垢。
“娘娘,拜您所賜,嬪妾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衣服可穿了。裙子底下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她竟然不知羞恥地將布裙一直提到了大腿,“入冬了,多冷您知道嗎?嬪妾沒有火爐,沒有棉衣,連最後一條被子都讓奴才搶去墊狗窩了。娘娘,嬪妾甚至連一條襯褲都沒有,您執掌六宮日久,不知道管一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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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彼此扯平
“您不知道嗎,您不知道管一管嗎?”
“不知道管一管那些欺負嬪妾的奴才,不知道管一管嬪妾死活嗎?”
“您是一時疏忽?鬼才信!您就是睜眼閉眼裝作不知情,或者樂得看著嬪妾受苦,您好殺雞儆猴給別人看,讓她們看清楚不主動投靠您會是什麼下場!”
“娘娘,嬪妾說得對是不對?”
一句句的逼問,雲美人越走越近,口裡的濁氣和身上的餿氣將靜妃燻得無法呼吸。
靜妃跪坐在床前腳踏上,手腳都被綁著,背後是堅硬的床沿,她無路可退,也沒法推開雲美人,只能在逼迫下一點點往後仰倒身子,拼命躲開。
但云美人還是逼到了跟前,和她臉對著臉,相距不過一寸。
“娘娘,您現在知道嫌嬪妾髒了,現在知道躲了?以前您在做什麼,讓嬪妾變成這個樣子的還不是您嗎?您有什麼好躲的,當初不下手除掉嬪妾,您就註定會面對這一刻!”
雲美人呸的一聲,啐了一口髒汙的唾沫在靜妃臉上,端端正正直中額頭。
靜妃又驚又氣,幾乎要暈過去。
“賤婢!你敢對本宮無禮,你這”
啪!
雲美人狠狠一巴掌打斷了靜妃的辱罵。
她的指甲很長時間沒有修理了,很長,而且指甲縫裡都是泥汙,一巴掌下去靜妃臉上就被劃出了幾道血痕。
“母妃!母妃!”
十皇子明微嚇得大叫,朝窗外直喊,“來人啊,來人,快把這個瘋子拖出去,來人!”
然而外面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應答。
靜妃告訴兒子,“微兒,別叫了,不會有人來的。”
她們母子本該是嚴加看守的“重犯”,單憑雲美人一個瘋瘋癲癲的髒臭女子,怎麼可能闖過重重守衛跑到屋裡來撒野?而且就算她想來,也不會有人告訴她靜妃娘娘和十殿下關在何處。
唯一的解釋就是,雲美人的出現,是陳嬪故意!
或者是藍氏那個毒婦故意?靜妃覺得無論誰都沒有分別。
對反一定是放了雲美人進來故意羞辱她們母子。
所以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