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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聰明的女人往往驕傲,皇帝這個人,歷數他素來寵信的嬪妃,大多都是性子有幾分傲氣的。靜妃的傲又透著柔婉,不像慶貴妃那般強硬粗俗,於是更加順風順水,最後還成了和皇后一同協理六宮的人選。

這樣的順利滋養出不同常人的嬌美,此時她略微揚了揚臉,精心描繪的眉眼便如水邊紅芍,迎風盛開。旁邊李閣老看在眼中,甚至有一瞬間的失神。

如瑾將靜妃的自信滿滿和李閣老的失態都看在眼裡,緩緩道:“娘娘,大局已定。”

靜妃立刻掩口嗤笑,“靠人多人少的表態就要定大局,真是天真!”伸出塗了丹蔻的足有寸許長的指甲指向安陽侯等人,“藍氏,難道你以為單憑他們幾個,就能將你扶上皇后寶座?本宮勸你不要太囂張,不然後頭可要追悔莫及。今日早晚有你哭的時候,要是現在求饒本宮還可網開一面。”

帝位更替,自然不是靠幾個女人吵嘴就能決定的。單靠幾位老臣被迫表態,也不現實。如瑾自然明白靜妃言下之意,也更加篤定大峰兩個衛所的異動果然與靜妃有關。

只是她不想在這裡無謂鬥嘴,遂扶著侍女的胳膊慢慢站起身來,邀請陳嬪一起出去。同時招呼安陽侯幾人跟上,“去吩咐行人司起草詔書宣告天下,先帝駕崩,長平王於國家危難之際扛鼎繼位,是為新君!”

“你敢!”靜妃霍然而起,秀目中劃過狠厲,“李閣老,讓行人司起詔宣告,十皇子靈前繼位,長平王急速交出兵權出京就藩,從此無旨不得進京,否則以謀逆論處!”

安陽侯和李閣老全都聞聲而動,幾乎是同時往殿外搶出。

如瑾道:“趙侯爺不必著急,您身份貴重,要記得無論何時都別失了自家和朝廷的體統,那才當得起國之柱石。行人司又不是誰都能去頤指氣使的地方,就讓李閣老一頭大汗撞進去,看人家肯不肯為他寫詔書。”

安陽侯聞言立刻放慢了腳步,正正頭上冠帽,彈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踱著方步往前走。顯然被“國之柱石”幾個字刺激到了,先將架子端起來。

李閣老見狀跑也不是,跟著一起放慢腳步也不是,一時有些尷尬,最終恨恨哼了一聲,甩著袖子走了。

靜妃冷笑:“行人司不肯為李閣老寫詔書,難道就能為安陽侯寫?沒有內閣籤文,本宮看你的詔書怎麼往下發!”

“這個不需娘娘操心。”如瑾朝熙和微微低頭告別。

熙和長公主一直端坐椅上沒動,看著兩邊爭鋒,知道必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暗暗發生,也為有以不變應萬變。

陳嬪扶著如瑾出門,頭也不回的吩咐一聲,“張德,把東西給靜妃看看,免得她夢做得太久,驚醒時要發瘋。”

張德低頭躬身,擊掌三下,殿外一個內侍提著碩大的木盒子進來,放在當地。

張德朝熙和行禮道:“請長公主閉目片刻,這東西有些血腥,恐驚了殿下的駕。”

陳嬪和如瑾已經離開了,殿裡靜悄悄的,只有張德的人和靜妃一眾。那箱子提進來熙和就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瀰漫開來,見張德這樣說,心下已經知道不是好東西。

可她背脊越發挺直,沉聲道:“昔日皇上登基之時,本宮什麼血腥沒見過,這時候怎會怕區區一個箱子。開吧。”

張德朝內侍點了點頭,內侍躬身掀開箱子蓋。

正密切關注的靜妃打眼一看見箱內東西,立時下意識扶住了侍女胳膊,驚得面色發白。

“這是什麼!”強自鎮定的口氣。

熙和眉頭皺了兩皺,面色倒還好,但也不敢再多看,轉頭朝向張德等他解釋。

盒子裡面血淋淋兩顆人頭。

張德揮手讓內侍將盒子蓋上了,躬身很謙卑地回稟道:“長公主,娘娘,這裡頭兩位是大峰、旺平兩個衛所的指揮使。滿臉絡腮鬍子的那位名叫海阜,另一個名叫鍾槐禮,兩位指揮使都是在半個時辰之前伏誅的,剛一死就被快馬加鞭送到宮裡,半刻不曾耽擱。”

靜妃雙目圓睜,面上不見如何,手卻緊緊攥住侍女的胳膊越來越用力,將那侍女疼得面目抽搐,卻一聲不敢出。

熙和哪裡有工夫聽兩顆人頭姓甚名誰,只關注他們是京畿衛所的指揮使。半個時辰之前伏誅,意味著什麼?

“張德你仔細說!這兩人既然帶兵在京畿護佑都城安全,為什麼齊齊被誅?難道京畿衛所出事了嗎?他們的死又和靜妃、陳嬪什麼關係?”

心下其實大略已經猜到了幾分,可還是要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