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就是這一條,期待如瑾能有所顧忌。
佟袁兩家走動頻繁,佟太守這個善於鑽營的人還特意犯了文官武將來往密切的忌諱,屢次給袁軍將送信拉關係。信件倒是沒什麼要緊內容,暗中都被長平王府底下專盯官吏的莊頭毛旺經了手,不過是些家長裡短。可畢竟,有信件,有走動,就是一層關係。
眼前戰事吃緊,處理了佟家,袁家軍將不要心中有想頭才好。
長平王老早就盯上這個人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瑾知道他在等這位年輕將領一步步長成。
“佟太守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剛問完,如瑾想起現在已經不能再叫佟太守,而是應該稱呼佟知府了。官階是升了,可是在窮鄉僻壤的地方當知府,要比青州做太守可憐得多。
祝氏道:“佟密勾連淮南叛軍逆賊,證據確鑿,正在押解回京的途中。”
她恨極佟家姐妹,不肯稱呼他們父親的官職,總是直呼名姓。佟密字茂豐號“仰德先生”,祝氏叫了好幾次“缺德先生”。
而所謂勾結反賊的證據,也是如瑾授意毛旺安排的。
王府底下這些人要想禍害一個小小地方官,實在是有層出不窮的花樣。
如瑾點了點頭,吩咐道:“既如此就不必管他了,或押回來問罪問斬,或不堪流離病故在半路上,都是他該得的。”
只要佟知府不在人世而已。
至於以什麼方式故去,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如瑾對佟知府不是厭惡一天兩天了,自從他煽動藍澤捕風捉影告發晉王“立大功”,如瑾就想好好收拾他一番。只是礙著佟家二小姐秋水的面子,勉強將這份厭惡壓了下去。
及至佟秋水進王府,佟知府卻腳踩兩隻船暗中勾搭太子的關係,又不斷和藍澤走動來往,如瑾對他的厭惡就到了極點。
現在,索性一了百了。
“告訴毛莊頭的人,袁校尉那邊最近仔細一些,戰事吃緊,佟家剛剛落難,他那邊不要出了岔子。”
靜了一會,心裡又升起另個念頭。
“如果那位袁姓軍將心有疑竇,對佟家事胡亂揣測,有了別的想法而不肯一心戰事這樣的話,也由此能看出這個人的心性。”
若不是西北戰事關乎長平王性命和心血,如瑾倒是願意將此事當作幫忙驗看袁軍將品質的憑依。
只是那邊戰事卻是不容有差池的。
這驗看不合時機。
也唯有暗暗祈禱長平王沒有看走眼,那人是能夠分清楚是非的。
祝氏聞言,卻想起長平王那日臨走時的交待——
“將那佟家給本王一窩端掉!不許漏了一個。”
“王爺,袁家那邊”
“倘若那小子會因為表親之事心境動搖,也不值得為本王所用。”
沒想到藍主子卻和王爺想到一塊去了。
祝氏想起木雲娘私下裡的擔心,頓時覺得她也許多慮了。
主僕兩個在這裡商議事情,吳竹春匆匆而來,隔著內室簾子求見。自從險些被長平王攆出去,事情查清後如瑾又把她們調回來,這丫鬟做事越發謹慎,連回稟都小心翼翼,要在以前,如瑾和祝氏在屋裡說話她是不會迴避的。
如瑾叫她進來,“什麼事?”
“主子,皇上不行了!”
吳竹春一開口就是驚人之語。
祝氏上前:“怎麼回事,你仔細說,不許驚了主子。”
吳竹春告了一聲罪,連忙細細回稟原委。
“前日各司剛把永安王爺妄圖謀反篡位的事情審理清楚,緊接著連夜給涉案之人敲定罪名,八名三品以上官員被擬定炒家斬首,親族沒籍流放,另有十七人問斬,二十四人革職,行文一發,不日就要拿辦”
“這些大家都知道,不用說了,直說皇上是怎麼回事。”
“是永安王。不知誰將審理定罪的結果透露給了他,當晚宗親府的內侍和護衛一時疏忽,竟被他走脫了!”
祝氏一驚:“怎會!那裡還有我們的人盯著呢。”
如瑾倒是沒驚訝,只問:“他走脫之後去了哪裡?”
“正是這個令人吃驚。”吳竹春肅容道,“永安王逃出禁制後沒回自家,沒尋處隱匿,更沒出京逃遁,竟然喬裝進了皇宮,一路摸到了皇上寢殿!夜深人靜,值夜的宮人大半都在偷懶打盹,他對皇上下了手”
祝氏眉頭緊鎖。
如瑾問:“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