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隨從小聲發問:“大王這南蠻子看起來不像要投降的樣子,要是他寧死不肯降怎麼辦?”
臥爾骨大王哈哈大笑:“現在南蠻子都是軟腳兔子,還有寧死不降的傢伙嗎?之前不過是一時疏忽被他偷襲得手,現在我們上萬人,他只兩千殘兵敗將能頂什麼事?活捉!必須給我活捉了他!”
“大王,咱們兵力已經摺損了一半”隨從硬著頭皮提醒,“不如儘快把他們殺了吧,不然最後他不肯投降的話,我們又要白白浪費好多兵力。”
“不肯投降?那就殺了他祭旗!”臥爾骨大王滿不在乎,“好些年沒看見這麼能打仗的南蠻子了,我要剖開他的筋骨,看看他是怎麼長的!”
底下頭領們直皺眉,但大王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要是被反駁煩了,可能還會發怒殺人,於是大家只好催動旗下兵力圍剿衝上來的敵人。
谷底千餘騎兵如同箭陣裡射出來的強力箭簇,眨眼間就襲上了山頭。
山頂的騎兵迎上去,藉著坡度順勢朝下,竟然比不上他們的迅疾和凌厲。臥爾骨大王的禁止射箭命令下去沒片刻,中軍左近就連線響起一聲聲慘叫。
谷底騎兵的長槍如同一條條毒蛇,彈在哪裡,哪裡就是一蓬血花爆出。
臥爾骨部落的騎兵眨眼間損失上百人。
兩邊很快絞殺在一起,上面的往下衝,下面的往上疾奔,沒過一會已經難分彼此,像是兩盤紅綠豆子潑灑在一塊,骨碌碌的再也挑揀不出。
銀甲將官率領的小隊尤其勇猛,左衝右突,奔到哪裡都是臥爾骨兵馬的災難。他們一路殺上來,後面丟下了許許多多臥爾骨大漢的屍體。
山上都是騎兵。
但山下卻有步兵。
當兩面的騎兵絞殺在一起,短時間內都不能再疾奔刺殺的時候,戰況膠著,趕上來的步兵卻在此時發揮了驚人奇效。
控馬技能再好,哪比得上掌控自己身體?
這群步兵非常迅疾地分散開來,見縫插針跟在自家騎兵後面,看見敵人過來就撿漏捅一槍,將敵方騎兵挑下戰馬。或者有自家騎兵挑落的敵人,他們就上去補刀,將對方殺得死透。
兩千餘人的步騎組合如同利劍,霍然劈開敵人防線。
原本是別人圍堵他們,現而今卻變成了他們追殺別人。
臥爾骨大王不讓放箭的命令沒堅持一會,他自己就沉不住氣了,又讓傳令兵瘋狂揮動令旗,吩咐弓箭手準備。
但是此時哪裡還能放箭?
雙方都絞殺在一起,根本難分彼此,放箭出去,難道連自己的人也一起射殺了嗎?
銀甲將官在混戰裡高呼,“兒郎們,隨爺取了豬王狗頭!”
谷底軍隊頓時振奮。
“殺豬王摘狗頭!”
“兩萬餘人咱們都擊潰了,還怕這點子窩囊廢?”
“衝啊衝啊!擊殺豬王有厚賞!”
兩千餘人根本不考慮豬王身上哪裡來的狗頭,只跟著首領捨命突擊,叫嚷聲比圍攻的萬餘人還要高。
對面的臥爾骨大王是聽得懂南音的,平日也忌諱別人說他胖,聽見喊聲,登時氣得大罵:“放箭!放箭!給我射死那個軍將!”
臥爾骨弓箭手不敢漫天放箭,紛紛將箭頭對準陣中銀甲。
但銀甲小隊速度非常快,一忽左一忽右,一時很難瞄準。而且彷彿有所察覺的時候,每當有人鎖定他們幾個,小隊就會迅速分散,淹沒在層層大軍之中,讓人眼花繚亂找不著。然而沒過一會,他們又會神奇地在某個地方聚集到一起,繼續左衝右突收割敵人性命。
戰況出人意料的一邊倒。
被圍困的兩千餘人竟然成了襲殺者,將中軍山頭的臥爾骨兵馬殺得潰不成軍。
沒過多久他們已經殺出了重圍,將整個包圍圈撕開大大的缺口。
但他們卻沒跑,反而返身殺了回來,朝著另一個山頭的敵人衝過去。
臥爾骨大王被人護著僥倖逃得性命,連頭上獸皮帽子都掉在不知哪裡了,露出光禿禿的腦瓜頂在冷風裡受凍。
“收隊繼續圍堵啊!蠢貨!”
他對另外幾個山頭的隊伍行動緩慢表示不滿。
原本是萬餘人圍攻兩千人,這麼一來,倒成了他中軍三千人單獨面對兩千人,對方將士個個驍勇,竟然兇狠過他們常年騎馬遊牧的漢子,頃刻間將中軍衝得潰散奔逃,這巨大反差實在讓他惱火不已。
其他三面圍攻的臥爾骨軍馬終於逐漸匯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