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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胡嬤嬤根本就不搭理她,甚至連床上坐著的張六娘都沒理會,直接示意醫婆上去檢視。不只是匣子,匣子裡的金珠玉翠也很快就被幾個醫婆攤開擺在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然後一一仔細檢查。

這個檢視的時間比較漫長。

張六娘一直坐在床頭,身後墊著大迎枕,腿上蓋著夏被,吊著高高的眉梢冷眼看著這一切,像塊不合時節的冰雕。先前還緊張的藤蘿漸漸被主子的氣勢影響,垂了腦袋默不作聲。

屋子裡安靜得讓人犯困。張六娘一點睏意沒有,雙眼直勾勾瞪著胡嬤嬤。直到醫婆們終於將那些東西輪番查了個遍,然後互相看看交換一下眼色。

張六娘就冷冷地問:“查完了?查出什麼了?我好心散財,你們卻懷疑我在東西上塗毒嗎?皇子妃被家奴欺凌至此,也真是天下奇聞。”

話音剛落,領頭的醫婆對胡嬤嬤說:“珠寶都沒有問題,起碼明面上沒有。若是再想細查就要砸碎了看裡頭。不過這個樟木匣子帶了淡淡的草藥氣味,是什麼草藥暫時還不能確定,待我們拿回去仔細琢磨琢磨。樟木的香氣混合了其他香料,把藥味遮掩住了。”

“多久能琢磨出來?”

“容我們一兩個時辰。”

“去吧,我在這裡立等。”

醫婆們趕緊抱著匣子匆匆去了,胡嬤嬤尋了一把椅子坐上去,手下一溜婆子將張六娘和藤蘿看得緊緊。

張六娘恍若未見,閉了眼睛歪在迎枕上養神。只道:“這位嬤嬤是宮裡出來的麼?看氣度頗像一宮掌事。”

就算掌事宮女也不可能在王妃跟前心安理得坐著,胡嬤嬤道:“老身昔年做些粗活而已,不曾掌事。”

藤蘿插嘴,“那您老這樣羞辱王妃置皇家顏面於何地?”

“顏面都是自己掙的。”

胡嬤嬤別不多談,也閉了眼睛養神。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時辰,醫婆去而復返,帶的是殘破的一角匣子蓋,想來匣子已經被拆掉“琢磨”了。進了屋,她大聲回稟:“已經確定的是有花椒桂皮等香辛料為引,內裡似有麝香氣味,因為味道極其清淡,暫時分辨不出是那一種麝香。被其他一些味道重的草藥衝混了,又有本身的香樟氣味掩蓋,待我們把東西送到更懂分辨的人那裡去查。”

胡嬤嬤早已張開了眼睛,目光嚴肅,“確定有麝香?”

“有。”

胡嬤嬤點頭:“昔年在宮裡我也算見過些世面,麝香硃砂之類的東西並不陌生,倒是沒聞出這匣子的異常來。能分辨到這個程度實屬不易,辛苦你們了。歇著去吧。”

醫婆退下。胡嬤嬤轉向張六娘:“王妃有什麼要說的嗎?”

張六娘眼睛一直沒睜開,彷彿睡著了似的,只有跟前的藤蘿離得近,察覺她在聽到“麝香”二字時眼皮顫了顫。

“嬤嬤想讓我說什麼?”她繼續閉著眼睛,“那匣子是我的陪嫁,皇后賜下來的東西,難道她會害我不成?嬤嬤在宮裡住過,也能料得到興許是別人算計她。我是被牽累的不知情人。”

“王妃很會說話,不過,這事由不得您一張嘴。”

張六娘輕輕笑了笑:“也由不得你們胡說。那裡頭有沒有麝香也未可知,你們是藍妃跟前的人,想編排我什麼都輕而易舉。我孑然一身,沒本事與你們爭辯,也不想爭。我本就是打算遁出的人,而你們,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好自為之便是。”

胡嬤嬤微微一笑,眼神一冷,身後的婆子就上去拽了藤蘿,不由分說拖出了門。胡嬤嬤也不再廢話,將張六娘一個人丟在房間裡,帶上人離開了。

聽見藤蘿的尖叫一路遠去,張六娘身子繃得緊緊,筆直坐起來,傷口的鈍痛都顧不得了立刻就要去追。可掀開簾子,看見一動不動立在門外的林十一等人,她的腳步生生頓住。

當晚,舜華院的林十一送了信給如瑾,說王妃在床架子上系白綾,大概是要尋死。

“死了?”如瑾問。

“沒。奴婢出來時她剛繫了一個扣。”

“讓她吊去。”

於是當夜張六孃的寢房裡間隔著傳出好幾聲悶響。每一次悶響過後都伴隨著床架子咯吱咯吱不堪重負的聲音,而戳在門外站崗的林十一等人卻沒有一個進屋的。送晚飯進來的丫鬟雲芍聽到了最後一聲,嚇了一跳:“什麼聲音!”

林十一說:“王妃躺久了,大概在活動筋骨?”

雲芍近來一直不敢近張六孃的身,怕她脾氣古怪傷了自己,聞言就如常把飯菜放到了外間的桌上,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