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圖利,只是一時激憤被有心人鼓動而來,參加這場看上去十分忠君愛國的闖宮“大業”。但這種人更可厭可鄙。
兩大軍鎮謀反的危機關頭,不知為國為民籌謀有效的法子也就罷了,起碼當好自己的差事,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也算盡了心。或者差事當不好,回家將老婆孩子安頓好也算是個男人。可他們偏要憑著一腔不值錢的鮮血,一顆發了熱的昏頭,孤身跑到這裡來叫囂逼宮。
皇上再病重,朝廷再混亂,天家的尊嚴擺在那裡,豈容人圍在宮門口上躥下跳?尋常百姓被人堵了家門叫罵還要掄鋤頭拼命,何況是生殺予奪的皇家。
到時候被問罪丟了性命,又將家中妻兒老小置於何地?
這等昏聵不清的傢伙,比別有用心的貪利者更欠收拾!一人一頓鞭子抽下去,看他們清醒不清醒!
“諸位大人,似乎是忘了幾個月前的事了罷?當初成千軍士在此受戮,流的血可比現在多。這地上的青磚都浸成了紅色,事後不知花了多少人力才沖刷乾淨,怎麼,半年還不到,各位朝廷棟樑又想來給磚地添添顏色?若是這樣,依本妃看,不如以後宮門口的青磚都換了紅磚吧,染了血也無妨,免得宮人們還要費勁沖洗清理。大人們多來闖幾趟宮,他們可要累死了。”
如瑾站在朱之兆屍體不遠處,和近前的官吏們開起了玩笑。朝陽映紅了她光潔潤澤的面頰,唇邊一抹淺笑刺得眾人眼睛發疼。許多道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誰能想到,這樣年紀輕輕的孕婦,竟是可以對著血腥談笑風生的狠人?
“妖妖婦,果真是妖婦,亡國之兆啊!大燕要亡了,大燕要亡了”
許久,終於有一個淒厲的聲音響起,一位頭髮花白的官員撲通跪倒,轉過身去對著宮門的方向以頭搶地,咚咚咚,幾下便撞出血來。
“妖婦竟然殺了朱大人!蛇蠍心腸!”
“妖婦不除,天下必將大亂啊”
“一個賤妾而已,竟敢誅殺朝廷命官,千古奇聞,千古奇聞!”
人群中相繼響起呼應的咒罵,起先只是幾個人,終於漸漸的,喊叫聲越來越多,不敢喊的人也痛哭流涕,或者嘟囔議論,剎那間又是嗡嗡一片嘈雜。
“那是誰?”
如瑾看向那磕頭的老人,看服飾,該是個七品小官。陳剛凝神想了想,搖頭:“不認識。”
他是武將,最多能認出排得上名號的高位文臣,底下的怎麼可能認得全,今日在場這麼多人,說不定鬧事的那些人自己都互相不認識。如瑾微微側頭看向身邊隨侍,唐允派來的一位手下近前道:“是都察院的人,名姓記不清了,該是哪裡的御史。”又補充道,“咱們冊子上沒他。”
意思就是,不在監控範圍之內,不是敵方,也沒被列入可用之列,沒有價值的閒人一個。大概是頭腦發昏被鼓動來湊熱鬧的人吧?
如瑾道:“好生送他回家去。”又吩咐陳剛,“將那幾個領頭鼓譟的捉出來。”
底下人辦事是很利落的,須臾就將那磕頭的老官員架出,駝在馬上送走了。而幾個衣服被扯得鬆垮歪斜的人也很快跪到了跟前。這一下群情激動,特別是軍將衝進人群抓人的行為,引起了官員們強烈的反抗,不少人對著軍士們拳打腳踢,扯胳膊拽腿的試圖將人留下,只是都未能如願。
於是一群人叫罵著要衝上前揮拳,目標直指如瑾。
“喝!”
陳剛手一揮,兩排軍士列隊在前亮了長槍,鋒利刃尖對準了衝上來的人群。
“妖婦真要殺我們不成?!”
“光天化日,她敢!”
憤怒著,叫嚷著,但人群的腳步終究是慢了,停在槍尖幾步之外不肯上前。
陳剛手按劍柄,蓄勢待發,高聲道:“那麼諸位大人儘可一試,看本將敢不敢。”
“看這樣子,他們是要將我們斬盡殺絕!”
“怕什麼,我等今日此來已經抱了必死之心,衝上去殺了妖婦,血灑長天也在所不惜!”
“妖婦,有本事你就將我們幾百人一起殺光,明日就有勤王大軍進京滅你,看你能猖狂多久”
人群中又是幾聲高喊,原本停了腳步的前排不知被誰從後推動,竟然收不住腳,一下子衝到長槍跟前!
噗!噗!噗!
幾聲微不可聞的悶響,伴以驚慌失措的慘呼,幾個躲閃不及的官員眨眼間就被推到鋒利的槍尖之上。或是喉嚨,或是胸腹,紮了一個結結實實。後頭的人還在往前擠,竟然有一柄長槍穿透了第一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