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遠遠消失在地平線上,日頭從雲層之後噴薄而出,這才揉了揉發脹的雙眼,登車回城。
十幾個隨侍和上百護衛簇擁在馬車周圍,這是長平王離府之前再三強調過的出行安全要義,沒有百人跟著絕不允許如瑾出門。聽著車外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瑾雙眼漸漸漲紅,終於在獨處的車廂之中掉了眼淚。
遠去的大軍像是把她心裡很重要的東西帶走了,她感覺空蕩蕩地沒有著落,身邊跟著許多人,卻依然覺得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年來的相處終於改變了她獨來獨往的習慣,讓她終於明白,原來她需要他,也離不開他。
那是超越於生活依賴之上的,心靈之間的貼近和陪伴,不管彼此身在何處,都知道在某個地方有一個人,此刻也在唸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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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家有昏父
清晨的京城街道上人煙稀少,只有早起送貨的、拉車的、走街串巷做買賣的百姓來往走動,偶爾在街角會看見一個剛剛支起的攤子,若是賣早點的,蒸籠上的熱氣騰騰冒起來,讓人看著覺得心裡莫名溫暖。
如瑾將車窗拉開,隔著輕軟的窗紗注視那些行人和攤販,努力將隨著長平王走遠的心思拉回來,悄悄用帕子擦乾眼淚。她沒有讓侍女在車內伺候,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一時失態,想留一些私密的時間給自己宣洩。然而吳竹春就坐在車門外的踏步臺上,習武的人耳力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如瑾雖然靜靜流淚,但也不知道是否被丫鬟聽去了滯澀的鼻息。
“竹春,先回一趟藍府吧,接了侯爺和母親去王府過節。”走上東大街的時候如瑾突然響起長平王昨晚囑咐的話,連忙吩咐侍女。
因為哭過的緣故,她聲音還有些不自然,不過吳竹春識趣地沒有詢問,只應了一聲“是”,就吩咐隊伍往晉王舊宅的方向拐了過去。
藍府門外停了一輛頗為精美的馬車,看制式是伯爵級別的人物來訪。王府的車隊一進街口,老遠就有藍府的門房迎上來,如瑾隔簾詢問是誰在做客。門房道:“回姑奶奶的話,是威遠伯海伯爺來了。”
如瑾當即皺眉,“他來做什麼?今日是八月十五,莫非他有什麼要事嗎?”
中秋節這一天是閤家團圓的日子,大家輕易不會到別人家裡做客,這是起碼的禮節,威遠伯一大早晨跑來襄國侯府幹什麼。況且很早之前她就已經叮囑父親不要和海家來往了,為此特意還派了兩個小廝回來藍府盯著,怎麼今日好好的卻讓威遠伯上了藍家的門?
門房忙答說:“咱們侯爺一早拖著病體去送王爺出征,回來時候累著了,是海伯爺帶人把侯爺送回來的。”
原來如此。這個威遠伯慣會取巧鑽空子,真讓人防不勝防。如瑾腹誹一句,留了一半護衛在門口,帶上其餘人駛進了藍府。
正在會客廳裡和襄國候藍澤飲茶閒聊的威遠伯聽見下人回稟,連忙站起來:“七王側妃回孃家了?真是碰巧。少不得要去給藍妃問個好。”
又朝藍澤笑道,“要說兄弟羨慕你的地方,除了當年你一舉揭出晉王謀反的劣跡,受到皇上宣召表彰,還有另一點,那就是侯爺你養了一個藍妃這樣的好女兒,嫁入皇家,光耀門楣啊!”
這般恭維十足的感嘆最對藍澤的胃口,雖然知道對方巴結討好之意甚濃,但藍澤依然覺得心中熨帖極了,不由笑得眯了眼睛:“見笑見笑,是皇上隆恩浩蕩,肯眷顧臣下罷了。”
說著也站起來,和威遠伯一起迎了出去。
如瑾卻沒往會客廳這邊走,聽說威遠伯在此,她本能地感到厭惡,下車換了轎子直接吩咐人往內宅裡抬。於是藍澤和威遠伯過去之後只看到轎子的背影。
有威遠伯在側,藍澤覺得臉上掛不住。女兒回孃家不說來見見他這個父親,卻過門不入地徑自往內院去了,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似的,這成何體統?
於是就清了清嗓子,給身邊小廝使眼色:“怎麼,你們大姑奶奶以為本侯在內院麼?。”
那小廝正是以前如瑾派回家裡來的,本來很受藍澤牴觸,只在底下幹些雜活,但因為為人太機靈了,口齒又好,專能挑主子喜歡的話說,漸漸也得了藍澤的信任,跟在身邊聽吩咐。此時一聽藍澤的話頭,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小的疏忽,侯爺恕罪!小的們忘記告訴大姑奶奶您在外院會客了,每日這個時候您都在延壽堂問候老太太,想必大姑奶奶直接去那邊找您呢。侯爺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