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都燒掉了,可以看見屋裡桌椅翻倒的狼藉。
寧貴嬪穿著一身菸灰色的粗布裙子,披頭散髮躺在一張老舊的藤床上,半幅長髮被火燒焦成一團,髒兮兮搭在耳邊。若不是髒汙的臉部還有昔日美豔輪廓,如瑾幾乎不能相信所見之人就是她。
這樣狼狽,比最下等的宮人都不如。
蕭綾指了指寧貴嬪的胳膊,“看,燒傷了。”
如瑾順勢望過去,看到寬大衣袖底下骨瘦如柴的手臂,皮肉已經被燒得猙獰可怖,有的地方還和袖子燒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如瑾皺了皺眉,覺得胸腹之間堵得慌,吳竹春及時上前半步擋住了她的視線。“主子別看了。”
院裡的宮人看見有人進門,眼尖的幾個認出瞭如瑾,忙領著大家上前來行禮,倒把蕭綾冷落在一邊。蕭綾不在意,直接問領頭的老宮女:“她還活著嗎?”
老宮女說:“已經派人請太醫去了,靜妃娘娘吩咐要盡力給寧貴嬪救治。”
“還救治什麼,我看了這麼一會,怎麼沒看見她喘氣?”蕭綾直接帶人穿過了院子,來到寧貴嬪身邊,示意侍女上前查探。
那侍女有些害怕,躊躇著伸手往臉色青灰的寧貴嬪鼻端試了試,隨即跌跌撞撞退了兩步,“她她她好像沒氣了?”
幾個侍女都往後躲,唯有蕭綾站著沒動。吳竹春聞言叫了一個王府侍女過去試探,須臾那侍女稟道:“大概斷氣半個時辰了。”
老宮女忙道:“姑娘可別亂說,寧貴嬪娘娘一刻前放的火,咱們適才把她救出來的時候還有氣呢,大家都知道的。”滿院子宮人相繼附和。
如瑾把自家侍女叫了回來,沒在這個問題上爭執。寧貴嬪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是不是放過火,這些都與她不相干。她只是因為前世一點零星的執念過來看看而已,本還打算和寧貴嬪說上一兩句話,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走吧。”她轉身出院。蕭綾將院子裡的宮人掃視一遍,譏誚笑了笑,也舉步離開,臨走時朝寧貴嬪說:“當初還和我爭那院子,現在閉了眼,有沒有覺得以前爭得可笑?”
“藍側妃,去我那邊坐坐麼?”她招呼如瑾。
如瑾隔著宮牆看看近在咫尺的瀲華宮,點了點頭,“也好。”
蕭綾有些意外,不過是客套而已,沒想到如瑾真要過去,便當前引路,兩人帶著一種隨侍走過聯通的小路,浩浩朝瀲華宮正門而去。
如瑾並沒有進屋,只在院子裡前前後後走了一遭,路過自己當年所住的宮殿也沒有進去。那殿裡現在是空著的,只有些簡單的傢俱,和當年大不相同。連帶著以前雲選侍的屋子也是空置,現在雲選侍還是雲美人,住在紫香榭的小院子裡沒得機會入此地,而且也和寧貴嬪一樣,再不要指望晉位了。
記得院牆的西南角是一片小花圃,現在卻全是冬青樹,四隻養荷花的大缸也不在,除了屋宇依舊,點滴都是不同。如瑾走了一圈,覺得有些腳疼,就讓丫鬟鋪了軟墊在遊廊的美人靠上,坐下來歇息。
蕭綾讓人端了熱茶過來,如瑾謝過沒接,她便說:“怕我害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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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刻意無視
如瑾笑了笑,搖頭道:“是我懷著身子不宜飲茶,平日實在饞得慌了,也只在水裡擱兩片小葉子借味兒而已。”
蕭綾便說:“那我也叫人給你沏杯只有兩片葉子的茶來?或者,喝白水?甜湯?”
“不必麻煩了,我歇歇就走,王爺不知中午回不回去用飯,我得先回府備著等他。”
蕭綾沒再堅持,收回了茶杯自己喝,揮手將身邊幾個宮女都打發下去。這時節的午間冷熱適宜,陽光明晃晃地照著,碧空如洗,坐在廊下的陰涼處很是愜意。如瑾望著長天想起前世住在此處的點滴,一時間思緒萬千,駁雜零亂。蕭綾將鞋子甩在地上,兩隻玲瓏的小腳全都挪到椅子上來,抱著膝蓋看庭中兩個雀兒撿食。看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來對如瑾笑說:“你說咱們倆一起坐在這兒,被不認識的人看見了,會不會以為咱們是雙生姐妹?”
如瑾思緒被打斷,靜了一下才道:“怎會。才人方才不也說過,你我其實不同。”
“是啊,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侯府千金,王府貴人,我是鄉野丫頭,卑微舞姬,咱們打從一出生就完全不一樣”蕭綾嘆口氣,頗為感慨,“可是現在,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