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再唱一回罷。”皇叔很不客氣。
“孤”麒麟急啊。
卓頌淵冷下臉:“那我自己數羊。”
麒麟哪裡忍心:“孤再給皇叔哼一會兒,只是您閉上眼睛安心睡,不許再說話了。”
卓頌淵合了意,依言闔目,在麒麟低嘆淺吟的雪夜歌中,緩緩入了眠。
夜色深濃,窗外大半盞瑤臺鏡懸掛中天,可憐的小太子從未伺候過什麼人,這夜哼曲哼到喉嚨微幹,榻上之人呼吸終於漸趨沉靜,睡得極是安穩。
相較之下,白天的那個角度太過糟糕,實難輕舉妄動。而這會兒她只需輕輕俯身,皇叔剛毅卻出塵的面容,便這般盡入眼底。
嶽麒麟自言自語:“陳婉秋有沒有眼光啊?哪裡老了,孤倒是覺得皇叔十分水嫩可餐。”也不管這陳婉秋不過只是她的假想敵。
麒麟似在小心仔細賞看一件寶物,忍不住點唇觸了一幾他的鼻尖。皇叔許是覺得癢癢,腦袋略側了側,麒麟不及預備,雙唇結結實實便滑在了他的唇上。
她覺得實在並不足夠,輕掃過皇叔下唇的那一處傷,探出舌尖輕輕撩了撩。
“這便是加蓋了蠟印的意思,閒人免近,什麼陳婉秋趙婉冬,膽敢打一回主意看看,想要啟封者,有能耐先來尋孤說話。”
說完依依不捨,便又啄了啄,細細嘆了一聲,方才心滿意足出得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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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無念嶽麒麟心情大好:“無大人可要好好照料皇叔,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孤回來時皇叔若還是高燒不退,便要拿你是問。”
嶽麒麟不得不歎服自己的機智。若非花了大力氣哄他入睡,這會兒的便宜到哪裡去佔?當然此事還得謝謝無念。
無念莫名其妙:“小的自然盡心,只是方才,王爺的燒已然退了啊。”
嶽麒麟也沒深想:“哪裡退了!孤再清楚不過,無大人護主之心是好的,就是太不夠仔細。孤只知皇叔中毒,孰料病勢如此洶洶,要不是無大人拖延,孤決計老早就親自抓神醫去了,豈能拖到今日?”
無念亦是很悔:“是的是的,小的生怕挨他責罰,一向說得太不詳盡了。”
此時廚子李前來急催:“太子,雲濤寺此去甚遠,再不上路只恐天亮都到不了。 ”
嶽麒麟無暇再訓無念,跨上馬背再次鄭重吩咐:“無大人費心了。”
夜驄走得老遠,無念仍在暗自好笑:“真是,小的倒成了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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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來了位外客。
太皇太后接戶部司曹大人的信,違例秘密召見了這位老眼昏花的外臣。
“曹大人是說王爺串通皇上在戶部司改換了封地?哀家不信,我兒在樂寧的食邑頗豐,他何必看中別人手上的地?”
曹大人咳嗽:“王爺與陳國公換了幾處北疆牧場,說起來,那幾處牧場破落不堪,實在是遠次於樂寧城。”
“陳國公丞相也知此事麼?”
“正是丞相前來知會臣辦的。”
“去罷。”
“此事本來絕密,老臣亦是生怕損了先皇基業,方才特特來將王爺此舉知會太皇太后。太后萬萬記得要在王爺跟前保全老臣。”
曹大人顫顫巍巍走了,太皇太后不禁問無非:“你近來不是說王爺時常登門陳國公府,是為了同那陳小姐相會?”
無非傻愣愣的:“正是如此,王爺換地,許是想討好老泰山?”
太皇太后一臉氣悶,嗤他道:“我兒何時做過這等不靠譜的事情?哀家只怕王爺是為了討好燕太子啊。”
北疆牧場臨著燕國,小四別是打算與小孩子私奔去那蒼茫之地之間,與燕太子縱馬歡騰,雙宿雙飛?太后想象力著實頗豐。
無非不解:“太后多慮,依奴才看,那點苗頭早被奴才澆熄了罷。”
太后不屑道:“你有這本事倒好。”
“不若奴才為您去將丞相傳來問問?”
“那條老狐狸會答實話麼?不問也罷。”
“難道問問皇上?”
太后更覺好笑:”他們叔侄一心,哪一回不是同氣連枝?無論王爺是否有錯,改封地之事你須得為他保密,訊息如若走漏惟你是問。只是攝政王幾日不曾過來請安,皇上竟然稱皇叔病了,你替哀家出宮去他府上看看,小四向來生龍活虎,如何就能病了。”
無非諾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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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連夜趕路,行了好幾百裡已是哈欠連天,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