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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豔陽本是哄著阿奴隨口應承,但簾子外的雪夜卻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聽著屋內那一大一小的言語,眉頭不由深鎖,抬眼看著門外院落蕭瑟秋景,怔怔的出了神。

許是鬼手藥師的藥膳果真能藥到病除,又或是阿奴那日的探望竟似天然的開心果一般起奇效,這些日子以來,豔陽的身體一日好似一日,又喝了兩三次藥膳後,竟能下炕走路了。

這日早起,他便來到院門口,望著門外寂靜無人的這條青石小路,眉頭輕簇,心事重重。青青見他大病初癒,晚秋的風又極為清冷,怕他在這風口上站著再受風寒,屋裡也找不到其他衣物,便上前對他道:“你今日是等什麼人嗎?”

豔陽輕輕搖了搖頭,回過眸子看青青,對她淡淡道:“我只是看看。”

“若只看看,幾時不能看呢?如今正是早起最冷時,當心吹了心口兒,就又要病了。”青青對豔陽道,伸出手來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回屋裡來吧。”

豔陽一怔,看了眼青青拉著他的手,垂下眼去,將手從她手裡委婉抽走,淺淺應了聲,轉身先回了屋裡。

青青的手僵在半空,心中驟然多了幾分尷尬。她自知豔陽是有心病的,便也想開了許多,隨他一面進了屋,一面端來方才熱好的藥膳,拿起羹匙正要喂他,卻被豔陽拒絕了。

“我的手已好了許多,今早讓我自己試著,”他說,繼而從青青手中接過那羹匙,忍著痛握了,又怕她看出自己還痛著,連眉也不敢蹙,只得暗自咬牙,復又強作鎮定的對青青道,“你照顧我多日,自己都未曾好好吃過一頓,今早也多吃些。”

青青見那纏著繃帶的手指拿起羹匙極為費力,可又不敢再做爭執,唯恐又碰疼了他,只得點頭應了,端起自己的那碗米粥,就著小碟裡的幾根粗鹽泡得鹹菜絲吃起來。

豔陽在一旁看著,只見這些日子以來,青青日夜照顧他,操心憔悴,而王府家丁也未曾送過些像樣的飯菜給她,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本就體若楊柳,如今更是纖細可憐。他這幾日一直在等,等蕭遠楓冷靜下來,等雪夜或香兒勸他,等他取消這段鬧劇婚姻——可是,日復一日的等,卻遲遲等不來這段鬧劇的結束,難道,青青真的就要和他受這冤枉罪麼?他甚而希望青青嫌棄他,希望她厭惡他的賣身下、賤,希望她向老蕭提出離開,然而,這願望也落空了。

這傻姑娘,足不出戶的照顧他,連琥珀叫她出去聊聊,竟都拒絕她越是對他好,他越是心中難安他配不上這婚姻啊,配不上這女孩啊,為何老天要這樣捉弄他,讓他一個人受盡所有的罪、吃所有的苦還不夠,還要讓一個無辜的人來陪,讓他心中日夜煎熬,方才罷休麼?

青青知道豔陽在看她,如今他雖已是她的夫君,可到底還只是掛名夫妻罷了,這樣被怔怔的看著,叫她的臉色漸漸緋紅了起來。她低下頭,擺弄著碗裡的米粥,低聲道:“快些吃吧,藥膳要冷了。”

豔陽見她羞澀,也不自在起來,對她道:“這藥膳分你些吧,我今早吃不下。”

他正說著,忽見門口閃了一個人影,隨即進來一個陌生的家丁。這家丁也不自報家門,更未費口舌解釋,只對豔陽與青青大聲道:“劉豔陽,帶著你老婆,與我到柱國府去。”

豔陽聞言,知他是柱國府的家丁了,邊起身邊問:“請問下奴為何要去柱國府?是此刻就動身麼?”

“好囉嗦,世子要你到柱國府去服侍他,立即便動身!”家丁道,看他神態焦急,恨不能一把拉著他們二人走,只得一遍遍大聲催促道,“快些個!”

豔陽看向青青,見她也是一臉錯愕茫然,可見也並不知情。他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是阿奴那不懂事的孩子,果真向雪夜提出要了他?不,若是如此,這家丁也不會如此催促,這般異常的突然要帶他二人走——況且,就算香兒已不恨他,蕭遠楓焉能原諒他?帶他走,能這麼容易麼?難道,豔陽想到此處,瞳孔一縮難道這事誰也不知道,雪夜是先斬後奏不成?

“快動彈啊!”家丁又催了一遍,眼睛四處掃視,見這屋裡空空蕩蕩,豔陽與青青皆穿著結婚的喜服,可見他二人並無替換衣服,便再不給時間收拾行李,索性一把拽著豔陽的胳膊,拖著他就往院外的馬車上走。

“放手,”豔陽大聲道,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想要甩開那家丁,拒不出門,“沒有王爺的話,下奴斷不會走!”

“那就莫要怪我了!”家丁邊說邊動起手來,要點了豔陽的穴道,強行帶他走。

豔陽也看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