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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楓笑著道:“我們回了府裡才十多天,咱們家怎麼就出了樁喜事——父親怎麼捨得把大丫鬟嫁給了豔陽呢?”

蕭遠楓聞言,嘆了一聲,對香兒道:“我本想以此使豔陽招供實情,怎料這該死奴畜竟應允了,我身為王爺,一言既出豈能兒戲?況青青與他也”他說到此處,擺了擺手,不願提及詳情,只道,“罷了,他二人既已有夫妻之實,我權當成全他們,給青青一條路走。”

“正是呢,憑他豔陽是賤奴還是什麼,到底也是個男人,如今年紀這樣大,再給他個家,也算是以德感化他一場吧。”香兒對蕭遠楓道,話鋒一轉,復又說,“只是雪夜今日見了豔陽,心裡想必難過,只怕要誤會父親了。”

“說得正是,今日我見他臉色不好,想必對我已有了成見。”蕭遠楓嘆了一聲,“他是個忠厚善良的孩子,豈能知豔陽的險惡用心?我今日不想壞他興致,你倒要替我多勸他幾句,切莫‘農夫救蛇’,到了害了自己!”

香兒與蕭遠楓心中想得自然是一致的,當夜她回了屋裡,便想與雪夜聊聊此事。只可惜雪夜沒有要聊的意思,只以太累為由,背對香兒沉沉睡了,並不與她多說絲毫,有史以來第一次,夫妻二人睡前竟一句話都沒有。

話說又過了四五日,豔陽已恢復了許多。

這天中午剛過,豔陽正躺在炕上,讓青青喂他喝鬼手藥師留的藥膳。藥膳剛吃到一半,就見簾子被掀起,緊接著,雪夜便出現在他二人面前。

青青見狀,慌忙起身行禮。豔陽怔了片刻,隨後趕忙撐著身子要下炕跪地行禮。

“不必行禮,”雪夜見他掙扎著要下炕,趕忙對他道,今日復看豔陽,他的手傷雖未愈,但氣色已恢復了許多。他見豔陽神色尷尬,心中也頗不自在,只抿嘴淺笑了一下,對豔陽道,“你看是誰來了?”

雪夜一面說了,一面退了一步,從他身後閃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同時伴隨著脆生生的一聲喊:“叔叔!”

豔陽目瞪口呆,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便覺得脖子被一雙小胳膊緊緊的摟在一起,阿奴那粉嫩嫩的小臉蛋蹭著他的臉頰,那小小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身上一股股的奶香氣,撲面而來。

驟然的,豔陽眼前便升起一層水霧,模糊了他的視線。這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阿奴,他最疼愛的孩子,他以為這輩子也不會再見的小傢伙,又回到他身邊了嗎?還還這樣親密、這樣熱情、這樣緊的摟著他,還一聲聲的叫著他,想念他——豔陽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就掉了下來,一邊落著淚,一邊笑,一邊忍著疼抬起手也摟了摟阿奴的小肩膀。

雪夜見狀,便先從裡屋走了出來。豔陽見他走了,心裡除了感激,到底也自在了許多,此時阿奴已鬆開了他,他笑盈盈的打量著阿奴,越是看,心裡越是喜愛,若非自己身子不淨,如今,他倒真想在這孩子的腦門上吻一記。

青青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自她與豔陽相識以來,從未見他有過如此溫暖、喜悅、開朗、徹底的笑容。這笑容,讓他那本就俊美的面容愈發明媚好看——她看著看著,眼眶不覺溼潤,她第一次深深感到,原來,“豔陽”的名字用在他身上,竟如此貼切;原來,那個少有笑意、沉默寡言的男人,也有如此陽光的笑容——是阿奴、也唯有阿奴,能撥開豔陽身上壓著的沉沉霧靄,讓他由衷的開心,由衷的笑。

“叔叔,你怎麼哭了?”阿奴問,伸出小手,一面替豔陽擦去臉上的淚,一面歪著頭對他道,“爹爹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不能掉眼淚的。”

豔陽一邊笑著,一邊也抬手擦了淚,一邊又對阿奴道:“你爹說得對,男子漢得頂天立地,萬不可掉淚——只是,叔叔不曾想到你能來,太高興了,笑得過頭,連淚也笑出來了。”

豔陽這一抬手擦淚,阿奴此刻才看到他手上那血跡斑斑的繃帶,小臉猛的一沉,眼睛瞪大了,帶著關切和惶恐,急急問道:“你的手還疼嗎?是不是我把你碰傷了?”

“不,不是,”豔陽見阿奴小大人一樣的關切,心中又是溫暖、又是感動、又是疼痛,趕忙笑著對他道,“叔叔不疼了,見到你,傷也不疼了、病也全好了你,就是叔叔最好的良藥。”

“真的?”阿奴問,“那我一會兒就求爹爹,讓他帶你一起到柱國府去,從此後我一直陪在叔叔身邊,你就不會再生病了,是不是?”

豔陽見他童言無忌,哪裡知道大人們的恩怨,孩子的一片好心他又如何捨得駁回?當下只為哄著阿奴開心,並不解釋,也沒反駁,只順著他道:“好,叔叔也願日日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