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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好啊!你這賤、人,竟偷懶,連爐灰也不倒!”廚娘尖著嗓子罵道,她身量矮小,只到豔陽的胸口,嗓門卻是極大,一面罵了,一面拿起鞭子便抽了起來。

豔陽一邊忍著鞭打,一邊趕忙把爐灰倒了出去,又拿了掃帚清掃一遍,再跪下拿抹布重擦一回,方才完工,就聽外面急急的報信,說香兒已經朝院子走來了。

廚娘趕忙收走了清掃用具,催著豔陽快從後門滾出去,隨後攏了攏頭髮,小跑著迎了出去。

卻說豔陽從後門出來,但並未立刻離開,他見後門的視窗豎著幾根尚未砍伐的高大樹枝半遮半掩,便順勢站在了其後,從後窗看著香兒與雪夜走進廚房。只見二人皆是布衣裝扮,卻是色彩明豔,非尋常布匹可比。豔陽不僅將他二人看得真切,他們的說話,他也聽得清楚。

香兒方一進門,便拿了一條做工精細的圍裙圍在了身上,並又回頭向雪夜埋怨道:“要你好生歇著你卻不聽,偏要與我來,怎的做了那二十幾年的奴隸,還沒有夠,偏要隨我來做粗活?”

雪夜一笑,一面幫香兒將圍裙的帶子繫好,一面說:“上次你親自下廚,我卻出征去,才沒能幫你。今日既有了機會,自是要為你打個下手,若是連拎水燒柴也做不得,要我這夫君還作甚?”

香兒被雪夜說得朗聲一笑,那銀鈴般的嗓音,透過後窗的柵欄,傳到豔陽裡。這笑聲,真真是笑得豔陽心中盪漾、不勝歡喜、卻又苦澀難當。

“你這臭奴隸,幾時會耍這貧嘴逗我了?”香兒說,一面將野菜放到水盆中,一面故意拿捏了腔調,與雪夜道,“既是幫忙,還不快些給本宮倒些水來?”

雪夜笑著應了,彎腰拎起早已備好的水桶,向盆裡倒了水。香兒在一旁邊挽著衣袖,邊對雪夜道:“他們那些老媽子和丫鬟,都當你我瘋了,竟要下到廚房裡做這些——殊不知,做飯也是一樂,恰是這柴米油鹽、燒火做飯,須要親自動手,才有樂趣。”

雪夜聽聞,只是默默一笑。香兒是因出身富貴、愛好廚藝方才這樣說,若換了他過去,日日操勞這些劈柴生火,早已疲憊,如何還有樂趣?然而他並不把這話說出來,此時見香兒伸了手到水裡去洗菜,便似而無意的將手掌放在了水盆的邊緣。

雪夜素知,這秋日的井水不比那河水、泉水,深井秋水,是最寒的,嬌妻這雙纖纖素手,他可捨不得讓其伸入涼水中。雪夜便默默地運功,將內力順著手掌、透過水盆的邊傳到盆裡的水中,他拿捏著內力,讓那水只微微溫了一些,既不讓香兒察覺,又不冷了她的手。

豔陽在後窗靜靜注視著他二人的濃情蜜意,半晌,才默默轉身離去。他所求不多,只這麼默默看看香兒便足夠了五年了,那個曾把香兒愛得撕心裂肺、幾乎想殺了雪夜的心境,如今也自然全都沒了,他現在,只要看到香兒還如過去那般笑聲爽朗、滿面幸福,便已十分滿足。

豔陽慢慢的走到後院的門前,卻又想起什麼似的,驀然回首,看著那廚房的門窗。香兒,當年,是我不夠好,不夠成熟,不夠珍惜,才放你而去若那時我就明白,功名利祿,不過是身外之物的道理,若我那時將你一直尊寵下去、珍愛下去,你是否會與我一起?只可嘆,世間竟無後悔藥,我愛了你,卻棄了你,當我如今依然愛你,你卻已經恨我入骨昔日,我壞事做絕,讓你恨透了我,可如今,若我當一個好人,你還會原諒我麼?

且說午飯過後,蕭遠楓念著香兒勞累,又因考慮要讓自己的軍士與雪夜的軍士一同操練,便先讓香兒回房休息,留了雪夜,父子二人就二軍操練商議了一番,雪夜方才從蕭遠楓的住處出來,回了別院。雪夜一進屋,只見香兒正在桌旁吃些飯後的果子等他,身邊獨留了一個丫鬟,阿奴的房門還開著,卻不見孩子的蹤影。

雪夜因問道:“阿奴怎的還沒回來?”

“大抵是青青帶他到園子裡玩去了,”香兒對雪夜道,隨後一笑,復又問,“你說怪不怪,阿奴和咱們府裡的丫頭都玩不慣,偏與青青這般要好,也不知青青是怎麼哄得他?”

雪夜心下自是知道,阿奴哪裡是與青青要好,只怕是青青能帶他另見別人罷了。然而他卻並不與香兒說了這些,只道:“怕是青青比其他丫頭都要嬌慣他,他才與她要好——我這就去園子裡看看。”

“忙什麼?”香兒問道,“青青那麼大的姑娘,自是照顧周到,你且別過去,掃了他們的興。”

“我只去看一眼,阿奴也該睡個午覺才是。”雪夜一面說了,一面也不要人跟著,獨自便向園子走去。

此時正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