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了腰帶,腕了箭袖,端得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俊秀人兒,卻並無人欣賞,只換來一片恥笑。
豔陽低下頭默默從圍觀的人中走出,將平日的褐色布衣放好,隨後去馬棚牽馬套馬車。這一路,他的心已經從方才的痛,變成了麻木,本因遭了羞辱而感到悲苦,現在卻竟又想開了——罷了,此生已逃不過這些懲罰,況且他們說的也沒錯,自己本就是個被蹂、躪到沒臉的奴畜,何必在意呢?想必是自己的功力還不到家,竟還覺得心痛難過,怎的難道這些年來,到底還存了一丁點的廉恥之心麼?
待到豔陽一面存著心事,一面牽了馬車來到府門口時,青青已經侯了多時。她哪裡見過豔陽這番英氣幹練的打扮,竟一時怔住,似而不敢相認般,直到豔陽停了馬車,將要跪下與她當馬凳時,她才趕忙制止了他。
“可別,好端端的衣裳卻要髒了。”青青說,扶著車門,對他道,“今日就例外一次,我自個兒也上的去,他們要怪罪,只找我就好。”
她說著便果真自己先上了車,隨後對豔陽一笑,頗有些得勝得意之神采。豔陽只得無奈搖搖頭,隨後坐在駕座上,揚起馬鞭,驅動了車子。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完,希望親們不會覺得香兒在我筆下變了味道,只是香兒想變著花樣問出豔陽和盧孝傑到底什麼情況。。。雪夜小小威嚴教訓一下阿奴,也不算教訓,畢竟是慈父,通情達理滴~~~
青青花痴的與豔陽去繡莊了,還要約會一樣的吃午飯,屬實也天理難容。。。為啥我就沒這機遇,哼!
下章請看豔陽打架鬥毆~~哼哼哼,陰笑一下,你們懂的
豔陽誤會憨青青,賤奴出手打公子
卻說豔陽與青青到胡記繡莊講帕子送進去之後,他本是要駕了車立即回府的,然而方才坐到駕座上,便聽到身後的青青對他道:“公主昨兒說了,今日並無急事,讓你我且吃了午飯才回呢。”青青說到此處,怕豔陽勸她回去,便又加了一句道,“公主昨日賞了我些許碎銀,也當是今日賞了我頓飯,我若不吃,豈不等同於駁了公主的好意?”
豔陽扭過頭看車內的青青,心知她是定要吃這一頓飯了,當下也並未覺得蹊蹺,只當是青青昨日出了一次府新鮮勁頭還沒過,便問:“姑娘想去哪裡?”
青青想了片刻,選了個離王府不遠、飯菜又香、價格又適中的酒館,豔陽便驅了車帶她前去。待到到了酒館門口時,青青下了車,卻見豔陽將韁繩捆於樹上,竟並無要進去之意。
“怎的?眼下都要午時,你不吃了嗎?”青青問。
豔陽一面把韁繩捆牢了,一面對青青道:“姑娘只去便可,下奴若進去,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方圓的?你今日這身裝扮,誰會將你的身份看出?”青青問,見豔陽站著不動,便索性也坐在了駕座上,對他道,“你既不去,我一人吃著又有什麼意思。”
豔陽聽得她這話,眼神閃了閃,無聲的露出些許驚訝、疑問之情。
青青見他這般神色,方才覺得自己最後那句似而不妥,又改口道:“俗語道,一人不吃酒,二人不耍錢的今兒我進去獨自吃著,你卻外面等,我如何吃得下?再者,我一個姑娘家,獨自坐於這酒樓裡,又像什麼話呢?”
豔陽見青青這般說,倒也覺得有理,她這麼一個姑娘家獨自去酒館,的確不妥,他知道今日青青是定要拉了他一同吃這午飯,可奈何她對自己如此的好,讓他既是受用,卻又不敢接受,端得是進退兩難,既已不能再推,便也只得點頭應了她,一起進了酒館。
二人要了一葷一素,面對而坐,默默吃著。
豔陽本就是個沉默寡言之人,從不主動說話,只端了飯碗慢慢吃。他已有五年之久,未曾吃過這樣正規、美味、乾淨的飯菜了,若非今日再吃,他幾乎就已經要忘了,吃這樣正常的飯菜,到底是怎樣的滋味。因而,每一口菜、每一口飯,他皆慢慢嚼了、細細品了,自知日後恐怕也不得再吃到這些,只想牢牢記了這滋味,因了這滋味再喚起些許昔日富貴的美好回憶,僅此而已,便已心滿意足。
他的沉默寡言,卻反倒苦了青青。她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方才想到如何起了這話題,便對豔陽問道:“昨日遇到世子之後,他有沒有為難於你?”
豔陽抬眼看了看青青,隨即垂後眼道:“沒有。”
“如此便好,我也想著,世子斷不會為難你,他終究是要顧及了當年情誼的。”青青說,見豔陽依然低垂著眼瞼吃飯,想他似乎也不大愛聽這些話,但好容易引到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