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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可她又能說什麼?她的夫君,以前發生那事,她知道卻未曾計較——因為她知道他是不甘的、他是被迫的、他是痛苦的,或者,她以為她知道——可今日呢?親眼看到那副畫面不說,還又看到了他這溫文爾雅、穩重內斂的夫君,被人騎在身下,那樣淫、蕩的高聲叫著,那樣不堪的、輕賤的詞彙,也是從他嘴裡喊出來的。

自嫁了他,人人都罵她的夫君是個不要臉的軍妓,是個殘花敗柳的玩物。她聽了卻並未放在心上,因為她自信他的為人,她自信他那大家公子的儒雅人品,一個當初與她連肌膚都不曾碰觸的正人君子,如何會有他人那般不堪?

現如今呢?好像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青青的淚落了下來,顫聲長嘆,將頭扭到了一旁。

豔陽聽聞她這聲嘆,轉過頭來,下意識的要關切問她,可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嚥下。他注視著青青別過頭不看他的樣子,心知這一回,就算是她再怎麼善解人意,也不會原諒他了是啊,他自己又何嘗原諒過自己?他知道自己軟弱、自己賤、自己髒、自己浪,是,在最初的屈從叫喊呻吟過後,他真的又感受到了久違的那種快感,同性之間的那活兒,把他送入習以為常的暢快雲霄,讓他面色緋紅、讓他情不自禁、讓他把原本被迫喊出的話變成了自願。

他恨自己這樣扭曲了的、敏感的身子。

可是,他也知道,多年被調、教出的那種敏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磨滅。

豔陽短短輕嘆一聲,為青青倒了一杯濃濃的熱茶,送至她面前,對她道:“喝杯濃茶,壓壓驚吧。”

青青身子一顫,回過頭來,含淚看著豔陽。她不懂,她自己的心到底怎麼了?她厭惡他在庫房的那種樣子,她恨自己過去錯看了他,可當他給她一杯茶時,她卻又情不自禁的愛他、憐他、想要原諒他。

是因為他的美貌,所以自己才這樣矛盾麼?

可是自己夫君的這副美貌,又帶來了什麼?

青青半坐起來,卻並未伸手接那杯茶,而是怔怔的看著豔陽,越是看,心越痛,心越亂,淚越多。

豔陽見她未接這杯茶,垂下眼,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即便已洗過身子,但還是髒的,對不對?”

“不!”青青大聲道,猛然病態一般的,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彷彿豔陽方才說了一句極其如雷貫耳的話,讓她突然之間就消受不住,“不要我求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不要再讓我聽你這套,我早已受夠了,看夠了,聽夠了!”

豔陽見她這樣激動,不由要伸手撫住她的肩——他們自結婚以來,他都是這樣安慰她的——然而這一次,青青的胳膊用力一甩,掙脫了豔陽的手。

“不要碰我!”她大聲道,從未有過的激動,從未有過的刻薄,突然全都到了這個溫柔如水的青青身上,只聽她帶著哭腔,頗為尖刻的問了豔陽一句,“為何你如今還這樣鎮定自若?為何你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眼下全府裡只怕都傳開了,難道你就一點——”

她猝然一頓,好歹在這個地方戛然而止。她也知自己說不出、也不能說後面那句話,可,在她那少女純淨的內心深處,的確已覺得豔陽是“不知廉恥”了。

“——就一點不知羞恥麼?”豔陽替她把話說完,沉靜的看著青青,淒涼的一個淺笑,“你見我太冷靜、太平淡,所以覺得反常,覺得我不要臉,是不是?”

青青抿著嘴,心裡有點後悔,但依然生氣,又更怕自己再言多語失,便抱著膝默默的坐著,只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腳尖。

豔陽嘆了一聲,知道時至今日,所有的相敬如賓、彼此包裹,終於也到了攤開的時候了。

他心中感到一陣痛苦,痛得他暗自攥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拳,同時也抬頭直視著青青,對她緩緩的、淡淡的、也輕輕的說道:“可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以前,我一直就是這樣的我,經歷過軍前為奴,從那時起,身子就已不再幹淨了。待到王府為奴,第一件事,就是戴著枷鎖、腰間只圍了遮羞布以這副樣子,連續遊街示眾了三天三夜。

“全城的人都來看我、罵我,用石頭打我、用菜葉扔我,甚至還把馬桶裡的糞尿潑在我身上。到最後,我連那塊遮羞的圍裙也丟了,只能赤著身子勉強前行。三天的遊街示眾,自尊自愛,廉恥之心,你想我,還能有麼,還敢有麼?

“而今日之事,他們那般待我,於過去相比,已是萬分仁慈我也早已習慣了——只是不曾料到,他們卻把你和金氏找來。你怨我、輕視我,我不知如何辯解,只想說”

他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