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認真地說:“咱倆都不是親生的,可我真的拿他們當親生的父母待,我也知道他們也拿我當親生的女兒疼,你也是,你比我還近,你們畢竟還有血緣關係,我走了,不能天天回來,家裡連個叫爸媽的都沒了,爸媽一定會很難過,很不習慣的,菊花,你該改口了吧,叫他們爸爸媽媽好嗎?”看著姐姐那樣子,我很感動,可還是說:“姐姐,叫啥還不一樣,俺當他們就像俺自己的爹孃一樣的,俺沒叫過那個,俺叫著會很彆扭,俺還是叫大爺大娘順溜,長了就好了,家裡你就放心吧。”蘭花姐姐交待了很多,我都一一點頭答應著。
回到屋,伯母問我:“怎麼呆那麼半天?你姐倆有什麼話不能在家說啊?”我拉著伯母的手,說:“還不就是不放心您和大爺呀,您喜歡吃啥喝啥的都交待一遍,夏天啥時候掛蚊帳,入冬啥時候搬爐子、糊窗戶都說了,一句話,就是讓俺好好照應您倆。”伯父聽完,說:“就是啊,還說啥,自己的孩子還不瞭解啊,都是好孩子,孝順著呢。”伯母欲言又止。
開學了,生活又回到程式化的軌跡,變化了的是,我不再去縫麻袋了,我要把所有的時間用在家裡,陪著兩個像爸爸、媽媽一樣的老人。我要填補姐姐搬出去留下的空白,我要想方設法讓家裡充滿歡樂。
清早,我會早早起來,不是在家熬粥,就是跑去排隊買油條;中午,我是小跑著回家,能幹啥就搶著幹啥,吃完飯刷碗,收拾桌子,打掃當門,都不讓伯母幹;下午放學,進門放下書包,先喊“大爺大娘,明天想吃啥?俺去買,”吃完晚飯收拾利落才去寫作業。
姐姐平日裡難得回來,週末不加班的時候才會回家。我喜歡週末,盼著週末,因為,姐姐回家,有人喊“爸爸媽媽”,還有姐姐的笑聲,會給家裡帶來更多愉悅的感覺。伯父伯母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是這樣想,週末要是來晚了或者不來,會讓我去看、去叫姐姐。
又是週末,姐姐上午沒來,中午吃飯,伯父伯母吃的都很少。伯母恨恨的說:“這個沒良心的,就算加班中午還不吃飯?就不能來看看?”“說不定孩子有別的事呢,來不了”伯父說,“會有啥事?”伯母顯得有些緊張。“大爺大娘,您倆就別在這犯猜疑了,俺去幫您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擦著桌子說,伯母過來奪過抹布,“還是二閨女知道咱心思,桌子我拾掇,你去看看吧。”
我先去的單位,傳達室的師傅說“沒加班”,跑到姐姐家,姐姐正要出門。我問她:“要幹啥去?上午怎麼也不回家?”姐姐說:“這些日子攢了好多衣服都沒洗,今天天好,我就洗了,洗完就到中午了,這不,剛吃點東西,正要去呢。”我說:“再有要洗的,姐你拿過去洗,你這沒事人似的,那邊,俺大爺大娘可受不了呢,中午飯都沒好好吃。”“是嗎?那咱快走吧。”姐姐說。
急急忙忙趕回家,人沒進門,“爸媽”的叫聲先飄進去了,開門,迎接的是一雙春風拂面的笑臉。
“是加班還是有啥事啊?瞧把你媽急的,放下碗筷兒九讓你妹妹去看看。”伯父說,“爸,媽,”姐姐說,“今天沒加班,在家洗衣服呢,攢了一堆懶得洗,再不洗都沒得換了”,姐姐有些不好意思。“閨女,媽看你這些日子可是瘦了不少,”伯母關心的說,“別那麼卡巴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喝的,磕打壞了身子,老孃可饒不了那小子。”“媽,看您說的,我沒有捨不得,就是有時候懶得做,再說,他又不在家,胖了瘦了的怨不著人家,”“看看,看看,”伯母打斷姐姐,“又護上了,還不讓說了呢,也就你拿他當個寶貝。看看人家,出門進門成雙成對的,知冷知熱的,他好,舍你一個人”“媽,”姐姐也打斷伯母,“別說了,你怎麼就那麼看不上人家,要你這麼說,當兵的都不該娶媳婦了,那你當初還不也是找了我爸這個當兵的呀。”“這個沒良心的,真是翅膀硬了,敢這樣跟我說話”伯母上了火,姐姐還在調侃:“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沒遺傳到您也是受了您的影響,這叫近朱者赤嘛,俗話說得好,有錢難買願意。”姐姐自顧自的說,沒看見伯母已經渾身打著哆嗦了,“放著大路你不走,非要鑽那死衚衕,可不就是你願意,不願意可得行啊?你自作自受去吧。”姐姐沒成想會惹出亂子,想說什麼沒說出口,我連忙拉姐姐進了裡屋。
外邊伯父在說伯母:“你看你,孩子不來你掛著,來了又吵。孩子成家立業了,應該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了,到這時候了,說這些,損人不利己,將來怎麼讓孩子們上門呀?”“不上門拉倒,拉巴大了,翅膀硬了,不怕喪良心。”伯母接過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