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玟霞聞言更加傷心起來,“我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顏昇他爸,昨天,也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趙真顏吃驚不小,“怎麼可能表哥又是什麼原因他總有朋友、同事吧,您託他們幫忙,先探探裡面的訊息啊。”
“紀委的案子,他們躲都來不及,答應了幫忙半天沒個訊息,後來就根本不接我電話了。”王玟霞雖然早就知道此中險惡,但也沒有想到是這樣樹倒猢猻散的境地,“相比你表哥,我更不放心顏昇,我想不明白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顏昇的妻子呢?她知不知道?”眼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詳情,或許杜衡那邊會有線索。
“她早就不理會我們了,我連她人在哪都不知道。趙真顏,我好後悔當初”
趙真顏示意她不要再說,現在不是感懷往事的時候。她本來寄望於顏昇的爸爸,但已不可能,她甚至猜疑是不是他連累了顏昇。一連串的變故讓她理不清思緒,她只好想盡各種說辭,安慰王玟霞,把她勸回了酒店。
當趙真顏手持著王玟霞寫的號碼條,正要聯絡杜衡的時候,卻看到一幕不太真切的畫面。
杜衡挽著一個男人的手,施施然從酒店旁邊的百貨公司裡走出來,時不時還貼到男人身上耳語幾句,完全是戀人之間的親暱。
白花花的日光之下,一切都開始不真實。
顏昇從來沒說過關於婚姻的細節。
“杜衡!”趙真顏顧不得街上人來人往,毫無形象地叫喊起來。
杜衡對那個男人耳語幾句,目送他離開,才款款走近,扇動著小梳子一樣的睫毛,“這麼快就從浙江回來了?”
趙真顏來不及思索杜衡從何處得來的資訊,只滿心滿眼地想問個所以然,“顏昇是不是因為市長的事被調查的?他和誰走得近,詳情你清楚嗎?”
杜衡吃驚,“被調查?!”
趙真顏墜入無望的深淵,“連你也不知道。”
杜衡一聲冷笑,“他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清楚?”
“杜衡,現在不是算計的時候。我們要先找到路子問清情況,再想辦法。”她想到剛才杜衡與他人公然親熱的樣子,莫名心冷。
但接下來杜衡的話讓她更冷,“隨他在哪裡,不關我事,我準備和他離婚了。”
珊瑚色的裙襬劃過真顏的膝蓋,杜衡轉身時帶來的一陣風拂醒了她,趙真顏攔住杜衡:“他一有事,你就要離婚?”
“他沒事我也要離婚了。”杜衡掰開真顏的手,“我不跟你們玩了。我知道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可我也是,我大一就喜歡他了。他的學制是5年,那5年我想盡辦法走近他,總也靠不近。我就想,會不會是因為參加創業計劃比賽時遇見的那個女孩?可他再也沒有提起你。他畢業的時候,成績數一數二,語言也過了,我們學校幾乎跟所有頂尖院校有推送計劃,包豪斯大學、萊布尼茨大學,甚至劍橋大學,他想去哪個都可以。可是呢,他既不出國,也不留校讀研他多傻啊,他就是想守著你!”
趙真顏心裡一慟:“那幾年,他沒來找過我。”
“因為你不會給他機會你讓你的朋友都以為你在等他,可是你自己清楚,你不會給他機會。他傻,我比他更傻,我跟過去守著他,終於他認可了我是他女朋友,我也以為他總算忘掉你了。可是沒有,他一聽袁陽說校慶碰到你,就斬釘截鐵地要跟我分手,著魔一樣跑過去找你。”
不知自己眼睛模糊了還是什麼,趙真顏竟然發覺杜衡似是淚光漣漣。“婚禮本應該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有光彩、最幸福的日子吧,可那是我人生最戰戰兢兢、最卑微的一天。我生怕你會出現,然後他撂下我跟你走了,我反正沒臉了,可我爸媽不能沒臉,不能傷心。天曉得你居然走到跟前了卻沒出現。顏曉愚原本是司儀的,也臨陣缺席了。後來我一問酒店的經理,才知道你被送醫院了,順藤摸瓜查到了你的住院記錄。趙真顏,你真是活該,有那麼惡毒的心思,想用孩子讓顏昇放棄結婚!活該你不能如願。”
心裡最痛的地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陳列鞭笞,趙真顏哀哀地求她:“別說了,我是活該,我受到懲罰了。”
“還不夠,你受的還不夠。本來我不想跟你追究的,可是前幾天我從日本回來,開啟他的公寓門——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那房子是他兩年前過來找你的時候買的,他捨不得我玷汙了,所以我們並不住那兒,他把你呆過的房子都當寶貝供著——也好,居然讓他等到了,我看到你們——抱在一起。趙真顏,你都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