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同道:“的確,是四代不是三代。我算的匆忙,算錯了。”
顏昇給老師斟滿酒,道:“那這杯我敬您,您一定要喝完!”
“為何?”
“我們從來對老師的話深信不疑,越錯越遠等想到找律師問清楚的時候——”顏昇的聲音忽然悲慼而蒼涼,“我的小姑姑已經嫁給別人了。”
老師倒吸一口氣:“這——”
這是唱的哪一齣?
趙真顏的頭嗡嗡作響,他怎麼跟老師說這些?
她只以為他喝醉了,想推他走。不提防撞上他的眼睛,發現他壓根沒醉,神色如常,只是說的話像醉話一樣。
他這回是看著她說的:“她已經嫁給別人了。”
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痛楚,竟讓她不忍心再多看一秒。
趙真顏只能一迭聲跟生物老師道歉:“對不起,他喝多了。”說完,不由分說拉著他的手逃離現場。
(七十四)
“你看,飯也沒吃完就被你嚇出來。”趙真顏沒好氣地說,“是幾代又有什麼要緊呢?反正早都過去了。”
“是早過去了。只是我從來都是個非黑即白的人,怕他搞不清楚這個問題,回頭又去禍害小朋友。”走出酒店,顏昇剛才的沉重和痛楚已經消失不見,語氣又輕鬆起來。
“你知道就好。對了,你今晚在這邊還是回省城?”
“我無所謂,你呢,現在回家?”他問道。
“我去接女兒。”她回答道。
“一起去吧。”
趙真顏剛想說“不”,顏昇就搶在她前面說:“你放心,我不是在騷擾你,只是也想見見她,我畢竟是她伯伯。呵,其實論輩分,應該是表哥。不過我們讓該死的輩分見鬼去吧,你讓她叫我什麼都行。”
兩人沿著樹影斑駁的路面,走到幼兒園的圍欄外。
顏昇的職業病犯了,對趙真顏說:“我見過的幼兒園都是花裡胡哨的色塊拼盤,真的找不出一家安分守己的。”
“小孩子嘛,當然喜歡熱鬧的顏色。再說,不是個個都有錢請‘知名設計師’來設計一個不落窠臼的建築。”趙真顏被他攪的有些氣惱,話裡話外夾槍帶棒。
“用太過鮮豔的色彩,會對性格養成帶來負面的影響,易急易怒。相信你也知道,洋快餐店就是用這種室內裝飾來讓顧客吃完趕緊走。”顏昇避開她的火藥味。
“但我也看過書,明快的顏色會刺激小孩的大腦皮層,開發更多的腦部,那個什麼,溝回”趙真顏一下忘了專業術語怎麼說,立在那裡琢磨半天,只好放棄:“總之你應該設身處地,你看他們在這花花世界裡不也玩得挺好?”
在這個花枝招展的院子裡玩的歡天喜地的,正是滿意所在小班。
十來二十個半大點的孩子,都像上足了發條的兔子一樣,滿院子跑。顏昇找了半天,才在一個器械元件上看到滿意露出來的半個腦袋,只一雙澄澈的眼睛,就能確定是她無疑。
滿意卻並沒有看到欄杆外的兩個大人。只見她尖叫一聲,就以一個高難度的倒躺姿勢,順著坡度最陡的滑梯從天而降。停在最下端時,腦袋已經超出了滑軌邊緣,懸在那裡。
旁邊幾個文靜乖巧的小女孩在責備滿意沒聽老師的話,沒有“文明”玩滑梯,滿意壓根不理會她們,只瞄著滑梯頂端幾個小男孩,洋洋得意地說:“誰說我不敢?”
顏昇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掛上微笑:“她的性格太像你了,長了個文靜臉,卻天不怕地不怕的。”說罷隔著柵欄大聲提醒裡面那個驕傲的“小趙真顏”:“你當心點!”
滿意扭過臉來,看見他倆,笑的大眼睛都眯成了縫,急急忙忙跑過來,把臉擠在欄杆中間:“你來了!”
趙真顏發現滿意的那個“你”似乎不包括自己,不甘寂寞地說:“還我有呢。”
小人兒這才小聲回應:“哦。”
顏昇沒忘剛才那一幕,帶著笑意問:“你在表演雜技嗎?”
滿意何等聰慧,已經知道這是在對她進行安全教育,眨眨眼睛說:“以後再不了。”
趙真顏幾時見過這麼聽話的“小姑奶奶”,只能對顏昇俯首稱臣:“她的確和我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你。”
顏昇不以為然:“她這可不是怕我,而是服我。”又彎低腰對滿意說:“你倒著滑可以,但要用手扶住滑梯,不然腦袋磕在地上就要縫針,縫針可比打針要痛很多。”
滿意連連點頭,在確認兩個大人會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