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陳艾把座位騰出來,自己坐開一個,笑說:“沒想到你會來!”
“你們都是成功人士,我是硬被班主任叫回來的。”趙真顏解釋道。
“我就是一個高階農民工,成什麼功。袁陽才成功,人家現在開X5。”陳艾比過去好看——這並不奇怪,一學會打扮,人人都要增色三分。
袁陽一直在打量趙真顏,聞言辯解,“我們開車是要撐場面的,沒辦法。你陳艾可是那什麼來著,哦,對了,外資銀行的管理培訓生,未來銀行家啊!”
“別聽他瞎掰,只是一家香港的銀行,而且我還被髮配到福州。離你很近,下次去找你!”陳艾似乎忘了她們往日的小恩小怨。
“那我知道了,以後缺錢就去找陳艾姐。那麼,袁老闆,你做哪一行的,我看看能不能沾到光!”趙真顏半調侃地對袁陽說,本來七上八下的心,一見到袁陽就伏貼了。歷來如此,只要有袁陽在身邊,她總是覺得安穩許多,此刻才得以輕鬆地開玩笑。
“嗨,就是一個小沙廠,在江邊有幾條船是我的,挖河沙賣給建築工地,小營生混口飯吃而已。對了,聽說你還在唸書?”
“嗯,快畢業了。”
“怪不得還是一股學生氣。趙真顏,你一點都沒變。”袁陽說後半句話的時候,眼睛卻沒有看著她,而是投向了舞臺。
陳艾嗑著瓜子轉而和其他人聊天——這一桌坐的,大概都是97那一屆的,除了袁陽和陳艾,其他人都不認識。趙真顏未免覺得有些無聊,幸而文藝表演已經開始,於是她便做出一副認真觀賞的樣子。
手機在大衣口袋裡震動。趙真顏才剛看了發信人,就驚訝地轉頭。而袁陽仍在不動聲色地“看錶演”,她只好低頭讀簡訊。
橘黃色的螢幕光下,只有七個字:你和他怎麼了?
趙真顏用了很長時間才抬起頭來,也沒有給袁陽再回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演員們都已經在謝幕了,重量級的校友也再次被請到臺上。臺下人們站起來紛紛鼓掌,有的人已經開始退場。
趙真顏這才看到她原班的同學都坐在另一個方向,於是跑過去打招呼,班長在一旁說:“小龍女,同學會你一次都沒參加過,我們還以為你真的住到古墓裡去了。”
時隔多年,她再次聽到這個當年名震校園的綽號,不禁有些恍惚。
第二部分 第44節:她在舟上刻下痕跡,水卻已經一日千里(2)
在班長的點撥下,其他人紛紛油腔滑調地效仿:
“龍兒,你還真像古墓派的,面板還是那麼好。”
“你的過兒呢?”
趙真顏若無其事地繞開話題,“班主任呢?怎麼沒看到她?”
散場。
趙真顏走向公交車站的時候,一輛X5在她身邊停下。
袁陽說:“我們去唱歌,一起吧。”
她沒有停步,“不了,我回家。”
袁陽已經開啟後車門——除了副駕位的陳艾,後面還坐了兩個男生。其中一個認識她,“趙真顏,上車吧,多少年沒見了,難得一聚。”
她可以拒絕袁陽,卻拒絕不了陌生人,於是只好上車,隨他們來到一家量販式KTV。
袁陽一上來就點了一整屏的動力火車。
趙真顏發出鄙夷的聲音,“嘖嘖,你好歹也與時俱進一下,怎麼唱的還是八年前的歌?”
袁陽已經拿著麥在吼《天真的雙眼》,“一陷落你天真的雙眼”
陳艾一邊給趙真顏倒著芝華士,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不知道顏昇為什麼沒來?”
趙真顏雖然早就猜到顏昇今天沒有來,但從陳艾口中得到確認,失望的心情如濃雲壓頂,讓她透不過氣來。她不敢走進那個禮堂是害怕見到他,可此刻趙真顏才知道她更怕的是見不到他。
剛才讓趙真顏上車的那人答道:“他說太忙了。唉,人家現在可是省規劃院下面一個所的所長——不知道是他牛還是他爸牛,從來沒有人兩年就能在省院混成小頭目的。”
陳艾笑道:“鬼才相信他是忙,沒準是陪他女朋友捨不得回來。”
趙真顏正在往果盤裡倒牙籤,手抖了一下,半瓶牙籤被她灑到西瓜片上。
陳艾瞟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趙真顏你還不知道啊,他女朋友在同學錄上貼了照片,挺漂亮的,比你漂亮多了。”
袁陽不再霸著麥克風,仰頭喝完酒,把杯子重重地磕在茶几上,“陳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