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跪在不遠處的那位李家姨娘狠狠咬住貝齒,修得盡善盡美的手指深深嵌進了手掌肉壁之中。她的眼睛憤恨又嫉妒地瞪著不遠處的李雲長。
“憑什麼!”站起身,狠狠道了一句,憤恨地轉身朝著後頭走去。
而李猛卻留在那裡,問李雲長:“你什麼時候救了當今太子殿下,怎麼回來都沒和我說一聲?”話中帶著不滿。李猛的口氣彷彿李雲長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下屬,或許連下屬都不如。
李老爺子皺了皺眉頭。不管是什麼時候,李猛至少不該在這個時候衝著親兒子說這句話。
“你連句高興喜慶的話都不會說了嗎?”李老爺子有些看不下去了,以前不關心李雲長,是因為很少見到李雲長和李猛一起待著的時候的樣子。
“父親!這混小子這麼大的事情都沒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說一聲!他眼底還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嗎?
這是沒當官兒,現在當了官兒,以後是不是眼睛裡更沒有我們這些長輩了?眼睛長到天上去了!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他是這麼個不孝的東西,還會不會用他!”
李雲長的臉色頓時煞白,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父親李猛。
李老爺子氣笑了,“你不說這話,絕對不會有人說雲長不孝的!”
狠狠罵道,拉著李雲長,“走,跟爺爺進屋子去,你這父親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織網
從繕國公李家出來,傳旨隊伍並沒有離開江南,而是朝著嗇園的方向而去。
在嗇園裡,傳旨太監給了夢寒月一道口諭:汝宮廷一別,可是忘了當初的承諾?
不就是梯田嗎?這才多久,就來逼她了。
“夢大娘子,接旨吧。”
一道口諭,難道還要她三拜九叩?
她恨死了這些動輒跪拜的禮節。
乾脆皮笑肉不笑,九十度鞠躬,意思意思地行了禮,就是不跪不拜,“民婦接旨。”
“夢大娘子,這是什麼態度?”
夢寒月卻道:“還請公公回京上稟聖上,民婦答應的事情,定然會完成。”說罷,叫了李通,“傳旨隊伍一路辛苦勞累,李通你代為招待。我還有事。”說著轉身,抬腳就走。
直把這傳旨的宮人給氣得睚呲欲裂。恨不得一雙銅鈴大的罩子,把那背影給瞪出一個大窟窿。
李通都快急哭了。他這位夫人是不是太特立獨行了些?這可是宮裡出來的傳旨公公!
這就把人給晾在這裡。
但轉眼,李通就客客氣氣迎了上去,“公公請,屋裡準備了糕點好茶。請請請。”
那公公不知道嗇園的深淺,只把李通當做一般的管家看待了。
鼻子中頓時哼出一道冷哼聲,尖著嗓子,怪里怪氣地說道:“不敢。雜家豈是叫花子?”言下之意是,一碗茶水和些點心,就想打發我?
李通好聲好氣地勸著,眼珠一轉,從懷裡掏了兩枚銀餅子,每個重二十兩。奉承一般遞給那公公,“公公一路辛苦了。這點小意思,還望公公收下,權當給手下人買些茶果吃。”
兩枚銀餅子,共重四十兩。這本該死筆橫財,宮中當差的宮人,一個月俸祿才多少?
可那傳旨公公前有李家的大手筆打賞了。這回夢寒月又是得罪了他,她手下的管家還就只給了四十兩,以為打發叫花子呢!
那公公不高興了,心裡想著,回頭一定要在聖上面前狠狠地告一狀。叫這不懂規矩的東西吃不完兜著走。
四十兩收下了。那公公是帶著人趾高氣昂地走了。
李通看著那公公的架勢,搖了搖頭。去往他自己的小院子裡。他單獨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頭養著鴿子。
李通走到屋子裡。在桌前埋首寫下一串字,又把那紙張摺疊成細細一條,出了屋子,從屋外的籠子裡頭捉出一隻鴿子,將寫了字的紙條塞進一個食指粗的竹筒子裡。綁在了鴿子腳上。
“去去,”一把放飛了鴿子。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下晌的時候,李雲長來了。
“坐。”夢寒月正在給兩株榆錢樹擦著葉子,這株榆錢樹她有大用。見李雲長來,她把手中的溼布遞給了明月,揮了揮手讓明月退下去。
“認識你這麼久。才知道你還是愛花的人。”李雲長撩開長袍,徑自在夢寒月外屋的八仙桌前坐下。
夢寒月笑而不語,走到八仙桌前。替李雲長倒了一杯茶水,親自遞到李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