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荒蕪冷清,綠植倒是很茂盛。只是,這裡是沒有溫度的地方,每一塊墓碑都是冰涼的。一些墓碑舊了,殘破了。元深在園內緩緩踱步,時而停駐在一些陌生的墓碑前,望著碑文出神。那些陌生的名字和照片,讓他遐思無限,每一塊墓碑後面都有一個長長的故事。
每逢這樣的時刻,他都忍不住去想那些哲學家們幾千年來都未曾弄清楚的終極問題: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將到哪裡去?
他是歐陽元深。但他同樣可以有另外的名字。名字只是符號。去掉這個名字,去掉一切的身份、職位,跳出所有的關係、人際網路。作為一個生物體本身,他又是誰?為什麼來到這世界?而生命之後,又是什麼?
寂靜突然被打破。遠處來了一支長長的送葬隊伍,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邊場面隆重浩大,又無限淒涼。從逝者的照片看,是個年輕女孩,二十出頭,許是某富貴人家的千金。
前些日他聽聞報道,有名校畢業生跳樓自盡。女生畢業獲高薪職位,父母反對其與男友交往。男友收下女方父母數萬元賄款後,決然提出分手。女生悲憤,夜裡從樓頂縱身躍下。
不知將要長眠於此的女孩,是否就是那悲劇的主角。
這世界,有人求生不得,有人卻求死。
其實,無論求生還是求死,都是一樣的,都因為難以放下“自我”而已。
墓碑也是為此。死後還要一個碑,就是仍捨不得“自我”從時間和空間裡消失。所以要佔據一隅,留下姓名照片。當然,對生者,墓碑給予一片思念和寄託,也是一用。同樣,也讓生者看清自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