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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他是真的愛你。

這可恥的幻想,終被他清醒後的無情擊碎。

他不愛她,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憐憫都無。她笑自己。的確不值得憐憫。是她自己作踐自己。幻想什麼?取代沈慶歌,嫁入豪門?還是取代蘇簡汐,成為他心底永遠的傷痛?不。她連取代那個叫夏悠悠的小婊子的機會都沒有。

呵,多麼可悲,她居然曾想過,即便他要求她做情婦,她也甘願。可他對她,連這點興趣都沒有。她還不如一個貪慕虛榮的小婊子。

淚水輕緩地滾落,涼涼的。怎麼說,她也是青春年華,嬌美容顏;怎麼說,她也是名校學歷,海外歸來。怎卻落得連一個小婊子都不如?

當然她也知道,感情從來都不講這些的。男歡女愛更不講這些。要怪,只怪時間不對。若是早幾年,再早幾年,她有沒有可能成為

他的蘇簡汐或者夏悠悠?甚至是那個林冬月?她再笑。不,不,還是算了。成為她們有什麼好?她們都快樂嗎?得到一個出色男人的心,或是一時的垂青,又有什麼意義?她們個個都痛苦,沒有一個幸福。所幸,她不是她們。她還能重新站起來,走出這夢魘。

李安航在夜幕中開著車。細密的雨絲在城市的霓虹與路燈下發出閃閃銀光。他手中捏著那張紙,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潮。那張紙上,記錄著簡汐最後的居住地址,他能夠找到她的唯一線索。此刻,他捏著紙張的姿態,猶如捏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要去完成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懺悔。

在這座龐大的、黑暗的城市裡,這樣的姿態充滿絕望。車被隨意地停靠在路邊。他隻身走進雨幕中,沒有打傘。黑色的大鐵門前,保安將他攔下,需要檢視證件。他看都沒有看保安一眼,隨手掏出口袋中的一沓東西塞進保安手中——錢包、身份證、教師證、銀行卡。所有的東西,統統拿去。他腳步不停,徑直往裡走,不理會保安在身後喊著,要將多餘的東西還給他。所有這些支撐他在世為人的物件此時都顯得毫無意義。

電梯內明亮而溫暖,與外頭整個潮溼冷硬的世界迥然相異。他渾身溼透,衣服滴著水,弄髒了地毯。他從電梯的鏡子裡看到自己蒼白而無望的臉。

電梯平穩而迅捷地抵達了十八樓。走出去,他看到一扇敞開的房門。門上的燙金大字寫的正是。門開著,房裡卻似沒有人。燈沒有開,黑漆漆的。也沒有任何聲音、任何動靜。這裡幽暗、寂靜、荒蕪,非常驚悚。

他一步一步地走進這陌生的房子,猶如走進深暗無底的遠古洞穴。

這個房子裡出過什麼事情?他心頭掠過一抹憂懼。

他在某一時刻停下來,隱約感覺到屋中有人。藉著窗外忽一陣的電閃雷鳴,他看到靠窗的沙發裡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剪影。卻足夠看清,是個高大的男人。

雷電停下,雨聲隆隆。他看到黑暗中一點紅光明明滅滅。男人手中夾著煙,卻不抽。他就那樣坐著,紋絲不動。面前一地的菸頭。

元深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不速之客。他在這裡已經坐了好幾個鐘頭。從傍晚到現在,他一直是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他覺得自己也許可以這樣坐到死。

中午和夏悠悠在機場見的最後一面,悠悠說的那些話,讓他重新審視了這幾年,尤其是最近幾個月來,自己的感情、生活,以及所做的選擇。一些他不願面對、不願正視的問題,被撕去一切偽裝,擺在他面前。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懦弱和自私,傷害了許多人。並且,正如悠悠所說,最愛他的人,受了最多的傷。

那夜決然離去之後,他以為自己動怒過、流淚過、酒醉過、放縱過,便可將傷心事拋諸腦後,無論孰是孰非,他都可以徹底放下那段情,忘記那個人,如四年前一樣,遠走他鄉,了卻餘生,可他沒想到自己到最後一刻仍是做不到。

明天他就要走了,去美國,或許永遠不回來了。無法控制地,他想念她,想再見她一面,無論她是否騙了他,無論她懷著誰的孩子,讓他再見她一面就好。

可她不在這裡。

屋子空空蕩蕩。這間他們相處了十天的屋子,曾經裝滿了快樂。他

們唯一一段真正快樂相守的時光啊。可眼前只有滿地狼藉,他暴怒後的傑作。他不能想象她離去時是怎樣的傷心與絕望。痛悔的情緒如洪水般淹沒了他。

最愛的簡汐啊,就算她騙了他,一定也有她的苦衷。或許她缺錢,或許是那個男人逼迫她這樣做。她從來不是愛錢的人。她一定是不得已,一定是不得已。

他不敢相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