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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力的征服,以找回他作為男人的氣概與尊嚴。但這注定是一場兩敗俱傷的爭戰。

他從那短暫的虛無與幻夢中醒來,看到床單上大片的殷紅血跡,他心愛的女子不知去向。他頓然醒悟,卻悔之晚矣。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知道自己終於真正地、永遠地,失去了她。此時,他看著面前這個女人,這個唆使他犯罪的女人,悲憤不已,又痛悔難當。他剋制憤怒,只不住地追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對我下了藥。為什麼?呵,原來還不算糊塗,沒有忘記她請他的那杯咖啡。但那又怎樣?這愚蠢的懦弱的男人,自己慾念大作,行了醜事,卻怨怪別人。Evelyn輕笑,“你得到了好處,卻要裝成聖人,把過失推到別人身上。”她說:“你誰都怪不到。要怪,只能怪你心中的魔鬼。”的確。催情藥也好,致幻劑也好,若是心中沒有魔鬼,又怎能犯下殘暴罪行?在那一刻,他喪失了理智,甚至帶著一股自毀的激情,聽憑心中的魔鬼做主。他痛苦地垂下頭,哽咽起來,“你也是女人,為什麼這麼殘忍,這麼毒辣?”他說:“你知不知道,簡汐當時懷著身孕。她說她懷孕了,可我不信。”他說:“我完全失控了。她流了那麼多血,那麼痛苦。她求我,說她懷孕了,可我就是不信啊,直到看見那麼多的血。”他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蘇簡汐在哪裡?我想見她一面。”他流著淚苦苦追問:“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或者,你未婚夫一定知道。請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只想再見她一面,請求她原諒我。”

男人在她面前的崩潰,讓她心中產生疼痛的快意。她不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她不是世上最沒有尊嚴的人。她忽然可憐他,輕嘆道:“實話告訴你,我並不是歐陽元深的未婚妻。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和你,和蘇簡汐,也沒有任何關係。”“那你是誰?”男人惶惑。

“我是誰?”她悽悽一笑,頹然道,“我不過是聽差辦事的小卒,低賤卑微的使喚丫頭。這世上,你是什麼人,就永遠是什麼人。不要相信努力可以帶來改變。不要相信運氣。不要相信童話。不要僥倖。你我都一樣。”她又說:“不要覺得我是壞人。我不是。更壞的人你還沒有見過。更何況,這世上沒有壞人,也沒有好人。每個人都只是混一口飯吃而已。只不過,有人為了事業,有人為了愛情,有人為了面子,而有的人,以控制一切為生存之本。”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這個和她一樣無望的人。不知誰比誰更可憐。

她說:“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蘇簡汐在哪裡。”男人痛苦地垂下頭,把臉埋進掌心。

就在這一瞬,她動了惻隱之心,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過一沓紙巾,拿出筆在紙巾上寫下了一串地址。

“這個地址,是前不久歐陽元深安頓蘇簡汐的公寓。我不能確定她現在還在不在那裡。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分手。你可以去試試運氣。”她把寫有地址的紙巾遞給他。他接過,紙上赫然可見“聽海苑幢”。這一行字飛舞而張狂,不像出自女人之手,倒像是男人的字。

窗外下起了大雨。李安航不再耽擱,拿起字條匆匆奔入雨幕中。

Evelyn轉臉看向雨夜中的萬家燈火,怔怔發呆。她手中剩下的紙巾,上面有隱隱的凹痕。寫字的時候太用力,刻到了下一層。她用指尖輕輕撫摸那些字跡的凹痕,無聲地苦笑起來。她已分不清工作和生活,分不清虛假和真實。

模仿那個人的字跡,練出一手以假亂真的書法,寫下那張罪惡的字條,放到那個無辜女子的桌上。多麼漂亮的活兒。她簡直可以勝任特工或者間諜。

她到現在還記得練字的那些日夜,想起來心頭還是一陣陣酸澀的疼痛。因為她到現在還是分不清楚,自己如此刻苦地練習,是為了完成沈慶歌交予的任務,還是真心愛慕那些字、那個人。

她心中泛起無法抑制的悲涼。沈慶歌讓她去幹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她並非不情願,也並非只為了錢。她是有私心的。她不知道沈慶歌是不是默許了她和歐陽元深上床,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那一時那一刻,曾經遙不可及的男子這樣靠近她,滿心傷痛,無比脆弱。他需要她的溫柔,要從她這裡得到慰藉。她有什麼理由拒絕?是的,她一直愛他,如她自己所定義的,痴心妄想的愛。她為沈慶歌做事,應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她是一個好僱員。但她是有私心的。人心似海。誰又能夠測度?元深是情場老手,她並非不知。但那樣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注視著你,那樣一雙性感的手捧住你的臉,讓你無法不相信,那一刻,你的模樣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令他永世難忘。你也無法不相信,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