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依憑這種本來就沒建立在單純的“喜歡”上的感情,她有可能對鳳川起殺心麼?答案是肯定的!
“哎,回想那傢伙死的時候,還真是可憐呢。那傢伙,明明對喜歡的人好到不能再好了,卻還是換不來那傻女人的信任!”
相思環繞著花深深揚起的手腕轉動著,又隨著她的動作高高拋起,遙靈只覺眼前金光一動,一時間便有數千萬只金光耀目的環影旋轉襲來!整個視野只剩下金環,完全不知該如何閃避!
“哧——嘶!”遙靈的頭部、手臂、後背不斷被來自四面八方的金環擦過,皮開肉綻,血如泉湧。她的魂法治癒速度,完全跟不上花深深這般高速精準的攻擊!難道真的要這樣任人宰割下去麼?
“有很多事,蕭鳳川已經沒機會對你說了。不過,我可以替他說。”花深深欣賞著血痕畫滿遙靈琉璃般的身體。還真是結實,居然還沒有擊碎。但願她能在魂體整個崩壞之前,聽完這些話
遙靈被花深深穿著橙色長靴的腳狠狠踢在腹上,鮮血自口中迸湧而出,身子隨著那股足以置她於死地的力量斜上飛出,重重撞在了石劍上。
“遙靈!”被相思環束縛的烏梅發出一聲驚呼,她眼睜睜看著遙靈從高高的石劍上摔落,碎石土末紛紛從撞裂之處灑下,砸在掙扎著半趴在地上不斷咳出鮮血的遙靈身上。
花深深現在只想遙靈死掉。不,光死還不夠,身上每一塊骨頭都要變得粉碎,每一滴鮮血都要流乾,每一塊皮肉,都要剁成肉醬被雨水沖刷,和泥土和在一起!
這樣的靈魂不值得被蕭鳳川愛著。這樣的身軀,也不配給蕭鳳川陪葬
花深深冷冷望著石劍下,站都站不起來,連半趴在地上都渾身顫抖的遙靈。肉體上的痛苦,無論多大都可以承受;但心裡一旦受傷,那就絕對無法彌補了。
若她知道剛才在玉芝園發生了什麼,她,絕對會從靈魂到身體,徹底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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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前。玉芝園。花深深把渾身脫得只剩褻褲的蕭鳳川五花大綁在床上,背過身坐在床沿,翹著腳自言自語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再等一會兒,等那邊的戰鬥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就去騙遙靈說你已經死了。”
“混蛋”鳳川從牙縫裡擠出模糊不清的低罵,他用盡全身氣力和汗水的掙扎在花深深看來不過是怕冷似的微微顫抖而已。
花深深站起身道:“隨便你怎麼罵。我看你還是放棄掙扎吧,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不可能只用普通的繩子綁你。這種程度的掙扎,絕對沒用的。”
整個房間變得靜悄悄,只剩下蕭鳳川低沉的喘息聲,憤怒的呼吸聲和牙齒相碰咯咯作響的聲音。怎麼了,很生氣,很不服是吧?我只是想教訓一下你那不懂事的小丫頭而已,我是在幫你出氣啊你難道就不生她的氣麼?
一味得,為了一點小孩子脾氣,懷疑你,給你惹麻煩,讓你痛心,我說,是時候該放手了。這種樣子,完全沒用愛下去的理由。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和你一起迴歸平淡生活,照顧父親,養育兒女的可愛女人。而遙靈,她是獵魂,只要她活著一天,她就沒有生活,只有生死。她處處要別人照顧,對於別人來說,她什麼也做不了。
你選錯了。現在回頭,但願還來得及。
花深深這樣想著,注視著鳳川幾欲暴走的眼神,真是不明白他在憤怒什麼。
這個時候,一縷不尋常的通透氣息飄進了房間,花深深心內一顫,連鳳川的精神都緩和了——不,是崩得更緊了。這溫潤而鋒利,溫柔又冷漠的光芒,多麼像玉芝園雜草叢中哪個
花深深的雙眼因驚恐而瞪得更大了。她扭過身,望著扶門而立的人,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一個雞皮鶴髮,背僂眼枯,內裡的精神卻像仙草瑤階翠羽般安靜凌厲的老嫗,就像屋外的雨一樣無聲無息得來了。
“奶、奶孃”
花深深終於喚出了第一聲,卻不小心在張口的同時,嚐到了鹹澀的淚。這個老嫗,正是她的奶孃,瑤階翠羽的靈。
“奶孃!”花深深飛奔過去,跪在奶孃面前抱住了她的雙腿。沒想到,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奶孃,沒想到她還能在如此虛弱的狀態下化出魂形
一滴,兩滴,三滴。花深深的眼淚暈染在地面上,她的哭泣卻很快便停住了。這種感覺,不對為什麼奶孃只是靜靜由她抱著,不發一絲聲音;為什麼見到十年沒見的孩子,她竟能如此平靜。
花深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