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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袂獵獵作響。醒來卻全無印象,只聽摟著自己的人淡淡自語,“如果我不再想殺商晟,不再想報仇,是不是不忠不孝,天地難容?”

初塵剛剛醒來,還在迷糊,答了什麼呢?是了,她說:“天地可容,恐不容於人,你和我,是同樣處境。”

傾之笑了笑,那聲音在喉間打著旋兒,又輕又愉悅——像從前一樣,她說了什麼讓他開心,讓他寬慰,或是讓他哭笑不得的話,他就會如此。總讓她疑心他喉嚨裡含了塊兒糖,想將舌尖伸進去舔一舔。

寵溺地揉揉初塵的頭髮,傾之低頭看著她,道:“我該走了。”

初塵擠出個溫婉如水的笑,卻在心裡狠啐一口:搞得倒像偷情!

圍困

【章十三】

日曜殿前,仰望著氣勢恢宏的殿宇,天空高湛。

傾之想,他不是不可以殺商晟,更不是缺少殺商晟的機會,拋去商晟死後他能否穩定大局的擔憂不說,他知道太多先例——那些將仇恨作為活著的唯一理由的人,一旦雪恨,往往迷失自我,心性喪亂,有的眾叛親離,有的厭世自棄。

於他而言,本非如此。從十五歲那年的相遇,少年就知道這世上除了復仇,還有一個人值得相守。可五年後,所有對未來的美好希冀又無情地被上天收回。

商晟封他西甫玉廷王,時常單獨召見,他有太多下手的機會,可如果商晟死了,他還能做些什麼?從未想君臨天下,那麼朝來寒雨,晚來之風,難道他只能在對妻子的思念與痛悔中度過餘生?這對一個二十出頭,還願意做些事情的年輕人,太過殘忍,更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活法。

他用了十五年的時間與商晟周旋,並打算繼續周旋下去。也曾撰筆史志律,也曾親赴風雪災,被人攻訐,也暗放冷箭,扳倒了韓嚭,眼睛還盯著左都——那些於天下穩定有礙的人和勢力,他都想拔除。他想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改革兵制,有左都在,阻力太大,但左都不同韓嚭,手段該柔和些。

那個明眼看盡世事,卻總倒揹著手,挺著肚子呵呵旁觀的老狐狸蒙百無致仕前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