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延展開,就聽到我那排坐位後面傳來竅竅地一聲低語,“什麼人啊,來看喜劇片還吻起個沒完。”
噔,我的頭腦頓時像彈得正好的古琴突然崩斷了弦,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你看到什麼了?”
我竄出了大叔的懷抱,扭身,也不管還有坐椅阻擋,撲向了身後說話的那個女人。
“你你要幹嘛啊,不就是說你一句嗎?本來就是公共場合,誰讓你們吻起來沒完沒了,都影響我們看電影了”
那女人顯然是被我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後背下意識裡地向後靠去,坐在她身旁的同伴,也順勢要站起來。
“對不起啊,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你,你看到我和他接吻了?”
我指著坐在我旁邊一直沒有敢回過頭的大叔問道。
“神經病,那麼大的活人坐在那裡誰看不到,要是不想讓人看到就別來公共場合親起個沒完啊。”
那女人撇著嘴,不耐煩地說完,扭頭去看前方的大螢幕了。
我一時僵硬地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動了,直到大叔板著我的肩,把我扭向後的上半身搬正了過來,我才訥訥地抬起頭,去看他,他眼裡也和我一樣的無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說話的聲音多少是有些瑟瑟了。
“我也搞不懂,他們不應該看到我的。”他垂下了頭,像個犯錯的孩子不敢與我正視。
“就是啊,他們要是能看到你,就天下大亂了。”
我倒不怕大叔被別人看到,要是大叔是個普通人,大叔被人看到,會省去我不少麻煩的。
至少我們走在哪裡,我與他說話時,就不必拿個耳機子偽裝了,弄得認識我的人都問是不是有什麼第二、第三職業,要不電話怎麼能打得那麼勤快呢,談戀愛都不可能像我這樣時時打電話的。我是百口莫辯。
只是大叔不是普通人啊,他是郭榮霆,死後九年也無法讓人忘懷的天王級巨星,這人都是已經被寫入史冊裡的名人了,他要是突然露了臉,全帶出什麼樣的後果,我連想都不敢想了。
大叔也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他分析道:“我們進來的時候,還沒有人看見我呢,你進放映廳時,我也是跟在你的身側的,檢票的那個小姑娘,都沒有管我要票。”
“是啊是啊,我們坐好後,後面還有一個男人想要坐到這裡呢,差一點兒就坐到你身上,還是我給他看了我買的票,說這裡一會兒有人來,他才又坐回後面的。”
這些都足可以說明,之前大叔並沒有被看到,那是在什麼時候起,大叔被人窺見了呢。
還是說坐在我身後的那個女子有異能?不太對,看她同伴的表情好像也是看到我和大叔了,不能一個有,兩個都有啊,這不就顯得太巧合了嗎?
我眉頭緊皺,接下來還哪有什麼心情看電影啊,拉著大叔的手,掰著大叔的手指頭,細細地想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直到電影散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拉著大叔,囑咐著大叔為了照顧公關秩序儘量低調些,千萬別抬頭,就這樣有些鬼祟地跟著人流一起走出了放映廳。
也許是太過小心,更也許是神經緊張,剛出電影院門口時,就不小心地與人撞到了一起。
我正想要說“對不起”,卻聽對方先說了話,“怎麼又是你啊,今天真是倒黴,你走道怎麼不看路啊,你那男朋友呢,也不說拉著你點。”
我抬頭看向與我相撞的那個女人,正是放映廳裡,看到大叔的那位。她的同伴也跟在她的身旁,可大叔的手明明是拉在我的身手上的,她又為何會說那樣的話呢,難道她現在又看不到了嗎?
我愣愣地還沒等問出口,那女人的同伴已經拉著她匆匆離去了,用行動直接解釋了我心裡的疑惑,——她們是從大叔的身體裡穿過去的。這回我就不只是目瞪口呆,連最後一點思想都凝固呆滯了。
好像一切都是幻覺,都是不真實的,連我自己都懷疑我是在做夢。
這兩個人在電影院時,明明說是看到我和大叔接吻了,而出了電影院又看不到大叔了,不過是半個多時辰的事,大叔這隻純良鬼又不會半點法術,不可能使出什麼障眼法之類的,那難道是她們兩個眼花?我困惑了!
自有了這莫明其妙的一吻後,我和大叔之間的關係也跟著莫明其妙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比如今晚我撐著棉被,強勢並略帶著嬌態地偎進了大叔的懷裡,他除了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倒是極配合的了。
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