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慎見克里斯蒂娜定定看著自己,只是捏拳不語,以為自己料錯了巧雲與她的從屬關係,方才所言惹她不快,遂呵呵笑著試探幾句:「娜娜姑娘所謀者大,風慎數月來也略略猜到幾分。折翎安鴻一眾頑固不化,恐為姑娘途中擋路大石。風某自問胸中有些韜略,在朝中及張樞密處亦有些人情薄面在。姑娘若是與我一同謀事,必可收折翎安鴻為己用,於大潮中左右逢源,事半而功倍。」
克里斯蒂娜心中計議才定,便聽了風慎這番言語,遂媚媚一笑,面上開了朵牡丹也似。向前幾步捱到風慎身邊、暗蓄內勁,以一手撫其背、另一手搭於其胸前捻了幾根鬍鬚把玩道:「風大人有何計較,不妨說與娜娜知道。」
克里斯蒂娜高挑,一張吹彈可破的臉蛋正與風慎眼光平齊。風慎看著咫尺內這張宜喜宜嗔的俏臉,鼻尖皆是女子香氣,飄飄然萬般魂授,全不知自己前胸後心諸處穴道皆已受制於人。色眼褻聲道:「娜娜姑娘比那巧雲也是不遑多讓,真乃世間尤物!如此嬌豔女子,誰知竟是此險砦之主?在下雖早已看出那王砦主萬事不得做主,但若不是今日議事廳中王砦主遇事只將一雙眼向巧雲那邊請示,而巧雲適才又犯錯被娜娜姑娘責打,風某心中亦是不能定計!」
克里斯蒂娜聽得風慎所言有差,心中略定、勁力不收,啟朱唇輕輕問了聲:「哦?」
風慎自以為得計,洋洋得意,假作捻鬚卻試探著觸了觸克里斯蒂娜圓潤指尖,故作悠然道:「金人勢大,打得我大宋皇室北狩,國事難振。張樞密集西軍能戰之卒四十萬,依舊敗軍失地、不可收拾。如今上至官吏下至走卒,俱是人心惶惶,以為國祚難保。娜娜姑娘本就是異族英雌,雖與金人分屬不同,但畢竟較宋人親厚些個。今日聞金人已至砦口,姑娘意欲舉砦降金乃是自然。只是如今我大宋西有巴蜀之險,南存大江天塹,尚有半壁河山。宋金之爭,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姑娘若是信得過在下,便暫緩降金,且與他虛以委蛇。待風某下山尋得張樞密,保姑娘在山中抗敵,乞遣兵援。張樞密英武節義,定然派大軍來砦。折翎、安鴻之輩皆受宋軍約束,自會隨軍苦戰,無暇顧及姑娘。那時,你我二人便可從中取利。金勝、入蜀,則降金;宋勝、復陝,則歸宋。此計足可保諸葛砦於此亂世屹立不倒,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克里斯蒂娜在江南曾遭大變,女子玲瓏內最恨背主求榮、豺狐肺心之人。此時聽風慎洋洋灑灑一番闊論,只恨的嬌軀顫抖、牙根發癢,全忘卻了發論者立論之初便盡皆是錯。風慎趁說話間已將克里斯蒂娜的修長美手整個抓在手中撫弄,此時見她情狀,還道已被自己說話、手法打動,遂喜不自勝的眯起眼一面搖頭晃腦,一面用雙手揉捏起那隻嫩滑柔荑。
克里斯蒂娜氣惱間忘卻了手所在處,待醒覺時已被風慎抓了個圓滿。此時見他得寸進尺,心中雖是一陣厭煩,久未與男子有過接觸的身子卻淡淡透了些情願。將被抓的手反往風慎懷內送了送當做臨死時的甜頭,另一隻手在他身後撮掌成刀、冷哼一聲問道:「你是大宋臣子,自當食祿擔憂,怎敢起了背主降金的念頭?簡直豬狗不如!」
克里斯蒂娜語罷,便欲一掌劈下,取了風慎性命。不料風慎聞言,握柔荑不捨,放聲大笑,聲震屋瓦。克里斯蒂娜將手緩了緩,喝問:「有何好笑?」
風慎撫手悠然道:「娜娜姑娘,風某來尋你說話,乃是一片摯誠,姑娘何必出此言試探?看姑娘面貌,雖是遠北狄而近西胡,但與中土總是不親切,又何來這種愚忠之念?風某身為宋臣,尚知良禽擇木。人生在世,得保富貴權勢方為正經。風某若不是被折翎那武夫裹挾至此絕地,早已奔府州尋折可求去了。明大勢、識時務,智者所為也!風某不過天地一芻狗,宋臣金臣有何所謂?金人得勢,又有我這等士人歸附,取天下也容易些個!宋人收復,又有我這等士人襄助,振中興也簡單許多!此正我輩待價而沽之時,風某怎會如此愚鈍?我之言語,亦與娜娜姑娘此時相同,姑娘意下如何?」
克里斯蒂娜一旁靜聽風慎所言,怒極而笑,正欲劈掌切下、斷其頸骨,卻恰恰聽到其宋金兩立、待價而沽之語,不由心中一動。心中暗忖道:「我明教自十三郎事敗已然勢微,且為宋廷所不容。與蜀中孟門所議復國後為國教之事,雖得金人相助,卻依舊渺茫。倒是往見完顏宗輔時,曾談及我教教義,為其所喜。我教欲重興,無論從孟從金,恐皆與金人脫不得干係。此人雖卑鄙,卻有其所用處。無論放諸金宋,皆對我教有利。且先放他去,待我教事成,尋而殺之不晚。」
風慎見克里斯蒂娜既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