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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折翎上下打量說話人一番,見他年紀與自己相仿,方面闊口、虎背熊腰,一臉不忿的站在隊中,遂凝視問道:「如此說,今夜你可敢與我出砦劫營?」

說話人將胸膛一挺道:「有何不敢?休說我敢,我身邊兄弟,個個都敢!」話音方落,便激起洶湧群情。眾人皆捶胸揚手,口稱願往。折翎也不言語,靜待眾人聲息,指說話那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說話人大喇喇將手一拱道:「在下章興!」

折翎笑道:「章興?好!你可敢擔責?」

章興向前一步道:「但憑將軍吩咐」

折翎道:「在這一眾人中選出真正敢戰之士。不拘多少,整隊與陸大安等人合在一處。一個時辰後,我來整隊。」

章興道:「將軍放心便是!」接著咂咂嘴,又要說話。折翎用手一指,笑道:「酒肉卻是沒有!想要酒肉,自己來掙!」

章興嘿嘿一笑,左顧右盼大聲道:「兄弟們,夜裡與我一同掙酒肉去!莫要讓人瞧扁了我們!」

眾人聞言,七嘴八舌發喊,一時雜亂不已。折翎回身拍了拍趙破肩膀道:「言語冒犯,趙兄勿怪!」

趙破搖頭對摺翎示意無礙,繼而問道:「今夜劫營,會不會太急了些?」

折翎面色由輕鬆轉作沉重,壓聲道:「雖然適才章興所說屬實,但砦丁怯戰亦是實情。若無一場砦丁親歷之勝,這砦子恐難守住。砦外金人只是先鋒,大隊尚未開至,這場勝自是越早越好。」

趙破頷首道:「將軍所言甚是!」見折翎面色沉重,頓了頓岔開話題道:「片刻之間便已將眾人戰意挑起,將軍所用激將之法甚是巧妙啊!」

一旁冷眼靜觀已久的李豫忽嘀咕道:「有甚妙處?還不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慷我諸葛砦之慨!」

折翎聞趙破言,已是面色一滯,李豫低聲入耳後,更是搖首低眉,痛心道:「請將不如激將!此法乃雲兒教我!」

李豫聞聲失語,連慣常的冷哼也忘了。趙破自知失言,正欲勸解,忽聞一聲尖嘯自砦中遠處傳來。趙破不知所以,折翎卻聞聲一驚,飛速道:「安鴻示警,我去看看。趙兄與李兄弟請謹守砦牆,切莫輕出!」言罷提起輕身、飛掠而去。

隨著折翎行路,嘯聲不時傳來,內中卻沒了惶急之意,只是為來人指示方向。折翎循聲來到自己房前,發現門戶洞開,魏慶無蹤。急衝進房中看時,只見魏慶左目流血,委頓在桌旁。安鴻守在床上巧雲屍身旁邊,手中捏著一根金針,滿面警惕。見折翎近前,揚了揚手中金針道:「娜娜為此!被我打了一掌,有傷,不重。」

折翎問明巧雲屍身安好,又探查了魏慶傷勢。待知他左目損傷頗重、已眇然難醫,心中不禁懊惱不已。正欲措辭安慰魏慶幾句,魏慶已歉然道:「實不知胡女居然有奇詭武藝在身,吃她偷襲以致如此!所幸安公子及時趕到,未讓她觸及雲夫人遺體!」折翎止住魏慶說話,準備將他扶去靜處調養時,趙破一陣風般出現在門口稟報道:「將軍,大事不好!砦丁來報,養傷的兩位箭營兄弟被胡女所襲,重創身死」

折翎安鴻聞言變色,魏慶倏地起身,恨恨低喝了聲「妖女」,一個縱身奔出房門,直奔谷山李七養傷之處而去。折翎怒喝道:「趙破,使砦丁大索全砦!見了克里斯蒂娜,立斬!」趙破轟然應諾、轉身將去之際,折翎又揚聲道:「且慢!」頓了頓再道:「隨我來!」

折翎回視,安鴻會意道:「我不離開,大哥放心!」折翎也不多言,帶著趙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克里斯蒂娜居處破門而入。屋中椅內的曉月被駭了一跳,見破門而入者乃是折翎,登時喜上眉梢,起身快步朝門口走過來。不料折翎面色鐵青,揚手便是一掌揮出。曉月只覺得勁風如刀、撲面而來,別說動作,便是連呼吸都不得暢快。花容變色蹙眉瞑目之時,卻又覺得面前力道一偏,被帶著打了幾個旋,跌倒在地。

折翎接安鴻示警趕回後連聞噩耗,心中既傷且怒。傷者,箭營餘子一殘兩喪;怒者,自己忽視巧雲臨終言語、未即刻處置克曉二女,以致有此禍事。此時雖不能明鑼明鼓大索克里斯蒂娜、以免動搖軍心,但可搶先於曉月處亡羊補牢,以免重蹈覆轍。待含忿而至、一掌揮出,卻並未感到有任何抵擋。彈指間往曉月臉上一瞥,見其容顏慘淡、淚痕猶在,不由得心頭一軟、手掌略偏。

曉月心驚,趙破待命,皆寂而無聲。折翎回掌凝視曉月,心中一時是曉月平日乖巧,一時又是郝摯手中舉著的披帛,一時是曉月昨夜燈下的墨筆塗鴉,一時又是巧雲死前那一聲「曉月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