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跑到車前拱手道:「三公主可安好?只因前方見了一片戰場,不知是否安全。故此屬下止住隊伍,令人先去探查,卻不想驚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風塵女還欲搶白幾句,柒柒搖手止住,道:「不妨事,去吧。」又對風塵女道:「萌萌姐姐,我沒事的。適才你唱的曲子頗為動聽,是什麼名字?」萌萌聞柒柒口中稱呼頗為親近,眉心微蹙,謙讓了幾句剛要回答,忽聞車外探查士卒回報道:「大哥,場中遍地死屍,狼藉不堪,只剩了一個活的,是宋人,不過也熬不得多久了!」
柒柒知安鴻趕回,便是要與金人廝殺,愛屋及烏之下,心內同情之心大起,起身揭簾道:「快趕過去看看,若是尚可救治,便救他一救。」為首人見公主有命,行禮應諾,帶隊向前。
隊伍來在場間,柒柒在為首人陪同下穿過一片赤紅的雪地,在壘疊屍堆旁見到一人。那人身上面上新傷舊創數不勝數,已看不出本來面目,又加肚腸流在體外,只讓人覺得恐怖無比。柒柒見之大駭,驚叫出聲。那人本已奄奄一息,此時被柒柒喊聲一驚,迴光返照,又清醒過來。抬眼見一宋軍裝束之人在身邊不遠,喜道:「兄弟,我懷中有一面令牌,可否煩勞你代我交給吳玠吳經略?」為首人不答,轉頭望柒柒,待她頷首,這才上前在那人懷中摸索。片刻,尋出一塊木板,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刻著無數刀痕,已看不出令牌本來模樣。那人喘息幾口道:「見了吳經略,就說小安力竭。牌上猶差七命,來生再還。」呻吟了幾聲,又道:「若是兄弟能見到安鴻安公子,請代為代為」一語未盡,氣絕而逝。
柒柒本是嚇得心兒亂跳,抬手遮住了雙眼在旁靜聽,忽聞安鴻名諱,顧不得害怕,幾步來在陸小安身前,急切道:「你說的安鴻,現下可是在和尚原上麼?」語出,見他已死,只得長嘆一聲,將那塊令牌取過,回車催隊速行。在車上手撫牌上刻痕,聞著上面難以掩蓋的血腥氣,暗暗自忖:「也不知此人與安郎是何關係?他既相托,說不得安郎就在和尚原上,也省卻我四處尋他。」思及就要見到心上情郎,一時竟有些痴了。萌萌見她情狀,知她心思,默默搖首喟嘆。
車隊行了大半天,終於趕在入夜之前上了原。吳玠聽聞張浚特使到了,忙迎出帳外。見軍士在後,五名女子在前,心底納悶,卻是不敢怠慢,將五女請進帳中。萌萌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吳玠。 吳玠看罷,面上陰晴不定,沉默了足有頓飯工夫,方如夢初醒般一拍大腿,將信投入火中燒了,抱拳對眾女道:「吳玠一介武夫,能得樞密青眼,待以至親至厚,實是三生休來的福德。」頓了頓,又問道:「不知哪位姑娘願與吳玠攜手白頭?」
一纖瘦女子起身,也不出聲,對著吳玠盈盈一拜。吳玠呵呵一笑,尚未及言語,柒柒已詫異道:「為何只選一人?」語出,見萌萌暗暗搖手,恐涉及門內秘辛,只得行了一禮轉問道:「吳經略,不知安鴻公子是否在原上?」
吳玠搖搖頭,盯住柒柒,不答反問道:「姑娘尋他有何事?」
柒柒暗自思量了一番,終於還是瞞下實情、取出袖中令牌道:「今日途中,隊伍撞見一將死計程車卒。那士卒託我將此令牌轉交吳經略,稱牌上猶差七命,待來生再還。又言,若是見到安公子,請代為致謝。故此,見到吳經略,便有此一問。」
吳玠接過令牌,長長一嘆道:「仍不失為一條好漢!」將眼瞥了瞥萌萌,又道:「安公子不在原上,我也有幾月未聽到他的訊息了。若見了他,我代姑娘轉達此意便是。」
柒柒聞言,怏怏不樂,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吳玠見她神色,也不多問,使人安排營帳,請五女歇息。五女才去,吳璘便闖進帳中,問道:「大哥,張樞密怎麼遣了五個女子來做信使?說了些什麼?」
吳玠長長一嘆,正色道:「不要問了!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為了大宋,為我吳家,這兵權不能失!我來承擔一切,將來定會留給你個清清白白!」
吳璘聽的雲裡霧裡,但見吳玠說的莊重嚴肅,不敢動問,只唯唯答應。吳玠拍了拍他肩膀,道:「萬事有我,你不要想太多,努力殺敵便是!」頓了頓又道:「明日,張樞密遣來的女子便要上路去江南。你去曹武營中傳令,命他帶軍護送,直到抵達岳飛嶽統制處方可返回。適才有一女子探問安鴻訊息,言語間雖是不盡不實,但眼中真情流露,想來定是安公子至為親厚之人。你還是傳曹武來見我,我親自叮囑他一番。我已負了安公子一次,這次定要保此女平安。不然,如何對得起他在天之靈!」
吳璘重重點頭,應道:「我這就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