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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的安排,讓我做你的秘書?你和他就這麼肯定我會愛上你?”

“是。”他深深看她,滿目憐惜愧疚,卻只答了這一個字。

陸苡低頭回想他的每一句話,想找出一個漏洞來反駁他,證明這一切都是假話。

可是沒有用,非但找不到漏洞,反而越想越是明晰,許多被遺忘的細節,此時回頭想來,竟與他的話一一吻合。甚而,一些事,當時她自己也曾暗自質疑過只是那時,她絕不會想到,這一切真相是如此殘忍可笑。

她不會,也不敢這樣想。

難怪賀汌驍一人的股份比崔紅母子四個人都多,原來只是為了分給陸夜。要是走漏了一點風聲,董事會的那些人知道賀汌驍並不是最大的股東,並沒有資格做執行總裁

想到賀斌將手中股權轉給她的時候,他說的那番話,她當時單純地以為他這樣費盡心思是因為想要保護和扶持賀汌驍,同時也為了維持賀家分庭抗衡的局勢,不讓誰一支獨大。

原來,他的良苦用心並非因為賀汌驍,竟是因為陸夜

她尚且替他難過,早就知道這一切的賀汌驍又是怎樣的心情?

她替他感到心痛和無奈,同時又替自己感到可悲可嘆。

她絕對相信賀斌的善意,也相信賀汌驍對她的真心。可是,他們的真心和善意並不是絕對的單純,而是和利益捆綁在一起,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是陸夜的姐姐,不是陸蘭舒的女兒

一切都已經清楚明瞭,再透徹不過。

並不寒冷的天氣,她卻像浸在冰水之中,這樣冷,冷得寒徹筋骨。

“陸苡。”她聽見賀汌驍的聲音,聽見他在叫她的名字。

陸苡茫然抬眸看他,看著他走到她面前,攬住她的肩頭,將她輕輕環住。

他的懷抱很溫暖,如同他的聲音,滿是憐惜,“你在發抖。”

“我沒有!”陸苡抬頭,自心底迸發的倔強,令她陡然生出力氣,從他懷中掙脫,“誰說我發抖,我沒有不要碰我!”

她覺得痛,全身都在痛,不能容忍任何人再觸碰她一下。

“你出去。”她撐著桌沿,勉力站定,再也忍不住全身的顫抖。

他一言不發地望著她,那歉疚負罪的目光,越發如刀子割在她身上。

陸苡轉過頭,不再看他,頹然道,“我沒事,讓我一個人歇歇。”

他不語,過了許久才聽見他轉身離去,腳步聲走向門邊。

陸苡再也支撐不了,頹然跌伏在床頭,將臉深深埋入掌心。

腦中一片空茫,只有淚水滾落。什麼都想不起來,也說不出口,只能放任眼淚恣意洶湧。

身上驟然一暖,她一驚,回頭,忘了擦去臉上的淚痕。

賀汌驍俯身將跌落的大衣披在她肩上,只低低說了一句,“我就在外面。”

看著他轉身離去,陸苡陡然惶恐,只覺鋪天蓋地都是孤獨。

“賀汌驍”她啞聲叫他,在他迴轉身的那刻,淚水再度滾落。

他一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都過去了。”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那些事,已經都過去了。”

他將她抱得這樣緊,手臂壓到了傷處。

陸苡忍住痛楚,一聲不吭,唯恐一出聲,就失去了這溫暖的懷抱。

他的下巴觸到她臉頰,些微的胡茬輕輕扎著她,隱隱刺痛而又安恬。

“雖是過去了,你也終究要面對,不能一生一世躲在我的羽翼之下。”他凝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可以給你一輩子的保護,但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你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你是我的妻子,是與我共赴此生唯一的女人,我們要並肩戰鬥,所以我不許你懦弱!”

陸苡默然聽著,只是垂淚。

一路孤身而來,惟有對親人的掛牽和信賴,始終支撐著她。

而這份支撐的力量,終於隨著真相的到來而崩塌。

在她心中,那個曾經完美無暇的琉璃世界,自和左子遇分手之後便已經失去了大半的光彩;而今母親去世,弟弟不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給她關心照顧的公公原來一直別有用心她終於從九天跌落到塵土,化為一地瓦礫。

從此以後,即便北城還是那個北城,溫暖愜意,男歡女愛,陽光依舊會穿過秋天的樹葉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駁陸離。她記憶裡的歡聲笑語,家好月圓,坐在男朋友的單車後座碾過樹葉穿過長長校園林蔭道的日子也再不復當時光景。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