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滴前。夏天天氣詭異難辨,沒多大功夫就晴了。
晨間還是絲雨綿綿,夜晚就有繁星滿天。
冷晴霜吃了兩顆蓮子,撂開邊去,披了外衣在廊簷上走了一圈賞了一回星星。
再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關菡語一臉異色的原地跺腳,輕咳一聲,關菡語就跪倒下來,嘴上連連說著:“都是奴才的疏忽,請小主責罰!”
冷晴霜順手關了門,也不急,慢慢走到榻上歪著坐著,又執起一枚蓮子,卻沒有吃下去,靜默觀看了片刻後道:“毒藥,原來是這樣的味道麼?”
關菡語急得連連磕頭:“小主可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這是毒藥,吃不得啊!”
“別怕,我沒那麼容易死。”冷晴霜冷冽一笑,將蓮子丟回玉碗中,“她想害我,以為我不知道麼?”而又喃喃,“既然想要害我,又不至於被別人發現,她不敢下重藥,放心,一兩顆蓮子而已,吃不死。”
“小、小主。”關菡語跪倒在地上,脊背上忽然起了一陣又一陣涼颼颼的寒風。自打她挑破了窗戶紙,明明白白表明立場後,冷晴霜一直待她很好,好到她幾乎忘記了,這個人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好在門被推開,根據這力道判斷,關菡語鬆了一口氣。
進來的正是雪巧,她看到玉碗,皺皺眉,拿得遠遠地,才回來瞪了冷晴霜一眼:“小主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這毒藥也是可以隨便吃的麼!”然後又氣沖沖地對關菡語說,“我不在,關姑姑怎麼樣都要拉著小主,萬一這劑量跟咱們估計的有差錯呢?你就眼睜睜看著小主出事嗎?”
雪巧甚少這麼兇,關菡語知道錯了,低頭不語。
冷晴霜笑笑:“洛雯已經帶著小柯子去拿她了,你們不用吵了。”
雪巧稟了聲,仍後怕,站到冷晴霜身邊低聲說:“要不是小主今天試探她出來了,我竟然還被矇蔽在鼓中,派她來的那個人委實可惡,等會兒定要問出來,沒得叫小主白吃這個虧!”
“害我的人,不一定是恨我的人。”冷晴霜拍拍雪巧的手背,“也許只是我擋著別人的道了,別人來提醒一下,你先別惱。”
雪巧緘言。
不出一盞茶的工夫,門簾再次響動,這回進來的是四個人。洛雯和小柯子領頭來行了禮:“小主說要傳她來問話,我們就去找過來了。可巧,正碰上她在跟她阿姊敘舊,奴才們心想著左右小主也是要賞她,乾脆賣個人情,兩個人一道賞了,就一併帶過來了。”
“嗯,辦得不錯。”冷晴霜說著,指了指玉碗,“皇上和我一道賞了荷花回來,將他那裡的蓮子全都賞了我,我想了想,左右我也是吃不完,乾脆給下人們分一些。可是我身邊的宮人太多,全部分發了,對皇上也不敬,我自個兒也不夠吃。聽洛雯說,今天她去領賞的時候險些摔跤了,是你扶了她一把,還自告奮勇幫她拿了許多東西,我覺得你甚好,就賞給你一些,你姐姐既然在這裡,就一道拿一些吧。”
以蕊搓了搓衣角:“這、這是皇上賞賜給小主的,奴才命賤,不配吃這個”
“有何不可?”冷晴霜溫和笑笑,“洛雯是我從家裡帶來的貼身丫頭,你待她好,就如同待我好,不必推辭了。”頓了頓,又道,“哦,我想起來了,有一次常采女過來,是你親自接待的吧?雖然那日我不在,可是聽人說,你伺候得極其周到,能夠為主子分憂的奴才才是好奴才,雖然她現在被打入冷宮,但我不會忘了往日的情分,雪巧,賞。”
“是!”雪巧福了福身,拿出一枚荷包塞到以蕊手裡,“拿著吧,好好伺候小主,以後有的是賞賜!”
出乎意料的是,以蕊像是接到燙手山芋般拿著荷包,手直髮顫。
這邊冷晴霜已經叫洛雯拿了蓮子遞給跟以蕊並肩站立的人。以蕊終於扔掉了荷包,推開身邊那人手中拿著的玉碗,“撲通”一聲跪下直磕頭:“小主,奴才,奴才知道錯了!”
她身邊的宮女亭亭玉立,有兩分姿色,見狀驚疑不定地跪了下來。
玉碗摔到地上,發出沉悶的破碎聲。
冷晴霜仍舊含著笑,卻是對著關菡語:“你怎麼還跪著,起來吧。”然後又輕聲對以蕊道,“你這是做什麼?不喜歡這個荷包嗎?可是這是你親手做的啊。哦,還是不喜歡這個玉碗?這不是你從尚食局親自挑選了領回來的麼?”
關菡語道了謝,默默站起來走到一邊。
“奴才、奴才不應該私自接待常采女小主,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