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霜心裡一驚,拽緊帕子:“父親”
“你不要怕,這次進宮,只要你聽話,恪守本分,你和姨娘還是有見面的機會的。”冷瀚澤坐在椅子上,一面觀賞他寫的字,一面輕描淡寫道,“為父也不是不通達情理之人,你在宮中的日子,為父會派人好好照顧你姨娘。你也要凡事多為你姨娘考慮則個,若是你不小心出了什麼事,你姨娘該是有多心疼。”
冷晴霜乖巧道:“女兒省得,入宮之後,女兒會好好表現,爭取回府省親的機會。”
冷瀚澤動作一頓,輕嗤一聲:“我派了洛雯跟著你一道入宮,她是我房裡的大丫頭,必會十分體貼照料你的。她的為人處事信得過,你要多多與她交流,也算是身邊有個能拿主意的人,不會輕易叫別人欺負了去。”
“多謝父親!女兒有父親這樣照料,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冷晴霜擺出個喜不自勝的笑容來。
冷瀚澤眼底冰涼,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看透了冷晴霜的伎倆一般:“我既是你的父親,做這些都是義務所在,不必感激。”冷晴霜默了默,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傻笑。冷瀚澤抬手,又執筆:“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兒睡一覺,明天有掌事姑姑來府裡教你規矩,不可失了身份。”
“是。”冷晴霜恭恭敬敬走出書房,目光碰到門口一道挺拔的身影,又站住問好,“哥哥。”
冷明遠面無表情瞥了她一眼,連回答都懈怠,直接大跨步走進書房,關上門。
春天的夜黑得很快,濃墨一般烏壓壓一團,然後寒風刺骨般卷襲來,冷晴霜抱緊雙臂,手中溼透了的帕子被雪巧接了過去。兩個人慢慢走遠,瘦削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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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明遠進了屋,問過好後道:“父親,她反應遲鈍又沒什麼腦子,您怎麼放心讓她入宮?若是壞了我們的事”
冷瀚澤笑笑,在兒子面前倒是一副慈父的親和模樣:“放心,為父自然有為父的道理。”他的這個小庶女,實實在在是成長在夾縫之中,府中上下幾乎沒有幾個人給她們母女好臉色看。琴棋書畫和女紅,他是樣樣都請了先生培養,成果平平淡淡,居然能得到先生對她這個人的讚揚。無特別有營養的食物,從不請平安脈,一晃十五年過去了,她活得健健康康,身體比嫁出去的嫡長女還要好些。雖然磕磕絆絆,看起來不怎麼靈光,可今天也懂得偷偷把母親混在婢女中見面,也不是笨到極致。好的外貌加上這種雜草般的生存能力,怕是很難找到更適合的替換人選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冷明遠不大相信,但他從不忤逆父親的話,只好將信將疑的點點頭:“父親說是,便是。”
“致遠。”冷瀚澤道,“你的事完成得如何?”
“嗯。”冷明遠臉上浮現出一絲得色,“回父親,兒子已經全部做到了。”說著,又抑制不住激動道,“父親,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冷瀚澤並不反駁,眼底似有暗流湧動,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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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浮沉雨打萍
次日卯時,宮中就來了一位姓劉的教引姑姑。冷晴霜跟著她規規矩矩學了一個月的宮中事宜,雖然不夠機靈,但老實聽話,該宮女對訓練結果還是頗為滿意的。
等到了三月尾,進宮的日子終於到來。
冷晴霜天色未亮就醒了,被下人盛裝打扮一番,就一直待在房中等著御駕。丫頭婆子認識不認識的都逛到院子來,皆是一臉喜色,目光卻隨著冷晴霜而動。冷晴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兀自出神。眉如遠山,雙眸朦朧,肌膚微白,鼻子稍挺,唇色淺淡且薄紙一般,和生母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額頭隨了父親,不寬不窄,美貌倒多出了兩分。
房外有鳥兒啾唧啾唧叫了一整天,直到申時,宮中御駕吹鑼打鼓到了冷府門口。她被眾星捧月一般簇擁到了府門口,冷瀚澤帶領一干人等跪送她,太太許氏抹著眼淚拉著她的手哽咽著囑咐:“到了皇宮定要好好兒的保重,要盡心盡力的服侍皇上”
冷晴霜心中發憷,頭一偏,正好瞥到偷偷混在人群中的黃氏身影,眼淚真的掉了下來,傷心喊道:“母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
隨即在洛雯和雪巧的攙扶上車,隱於厚厚帷幕帳子之中,御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