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下,讓司命佔自己這麼大的便宜,不過是等他說出她的名字“孟妘箬”。
末了,司命好心提醒道:“她可是出了名的清冷美人,素來不解風情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他聽了不以為然地笑笑。
不過幾日,白溶不知怎麼將自己弄得比司命還要清瘦,一副體弱多病的摸樣。到了太清找孟妘箬求藥,這中苦肉計虧他想得出,只可惜卻沒能見到她,甚是不幸地多沾染了一個叫戚月的仙女。
他剛要離開,這叫戚月的仙女硬是拉著他不讓走,還唬他:“仙君這病已深至骨髓,如若不治怕是”他拍著心口想,若不是他親自將自己弄成這副形容,怕是要被她嚇得魂飛魄散了。
好不容易回到桃林,司命在那裡等他,又是一番取笑:“這計策虧你想得出,難怪人家戚月會看上你,你這樣別有一番清韻。”
白溶從容聽他取樂,並不理睬,問他:“你來這裡可有妘箬的下落?”他心中已有定論,司命找他應該會帶了她的訊息,若是沒有便不會由他取樂。
司命斂了戲謔神色,笑意中藏了幾分意味。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給他:“她去了凡塵,說是想經歷情劫,想知何為動情。”看了眼白溶,“這姻緣部分是由你添上一筆,還是你去言傳身教呢?”
白溶墨色的眸子閃了閃,他知曉,自那日以後她終是動了情的,否則不會下界歷情劫。他自然選擇後者,並帶根完好的紅線來到人間。
他們再次相遇,初春細雨飄下,她一人獨立桃樹下,愣愣看著花瓣上墜墜欲滴的剔透水珠,在這片淡粉色的映襯下,仿若是一場胭脂雨。
他與她並肩而立為她撐傘:“桃花雨後嬌,姑娘還是等雨停了再來賞花吧。”她這才意識到他的存在,如所有凡間女子一般,羞澀一笑。紅線系,姻緣牽,如此便有了一生的相伴。
成親那晚,他地拿出一支羊脂白玉的髮釵,一絲不苟地在她綰起的青絲上比了比,為她插在髮間。輕聲道:“妘兒,你為我綰青絲,我為你挽情絲。”他從背後環住她,吻上她的一頭青絲。她嬌羞地笑著,攀住他的肩。
幾十年光景匆匆而過,她不再是青澀嬌美的女子,他亦不能是玉樹臨風的青年。他們的人生遲暮,曾經並立於花下,而今對坐在殘風斜陽下。神仙沒有什麼白頭偕老只有長生不老,而今能與她相伴到老,感覺甚是圓滿。
她顫顫地拿出一支一模一樣的羊脂白玉的髮釵,顫顫地為他豎起華髮。她似是預感到人生已行至盡頭,伸手輕輕撫上他蒼老的臉:“白溶,來世我還會為你綰青絲,而你可願為我”話還未說完,她的手如桃花頹敗枝頭,墜落而下。
他緊緊抱住她,明明她此時應迴歸天界,他本不應沉淪在這生死離別的悲痛中,卻還是有滴淚滑落,落在她的玉白髮釵上。他將她葬於桃花樹下,前一刻還滿頭華髮的老者,後一刻變成風流倜儻的俊秀青年。他想著孟妘箬此時應在那片桃林等他,匆匆趕了回去。
他卻沒有如願見到孟妘箬,等到的卻是她去九幽冥任幽冥司主的訊息,天君還特地為她修築醧忘臺。若只是一個黃泉一個碧落,亦是不能阻礙兩個相戀的人,可她偏偏飲下了忘川水,忘記了從前過往。牽著二人的紅線隨之斷開,落在解緣枝頭。
白溶再沒有找過孟妘箬,他將這段錯過的姻緣埋葬得很好,一如從前飲酒、牽線、惹桃花。只多了兩個嗜好,一是種植桃樹,以致綿延百里,可這百里桃花終不會再有她的身影;另一個便是右手手腕處繫著斷成兩根的紅線,時不時會握在手中把玩一番,只可惜紅線的另一端沒有她。
☆、無果
微風拂過大片桃林,吹起層層漣漪。
這段錯過的姻緣是否亦是這樣輕柔撫過心頭風過而無痕?說不出的喜悲。妖豔花瓣散於風中,這段錯過的姻緣是否就此放過任由歲月留下碾過的痕跡?道不盡的遺憾。
白溶和姑姑有美好的相遇、清淺的相知、哀婉的相離,如今又承受著刻骨的相忘。縱然灼灼桃花,三千繁華,他想要的獨獨只有一個孟妘箬,但他的所愛為何執意斬斷情絲?為何對這段過往隻字不提?為何裝作自己如喝了那迷湯一般,忘記白溶曾追她至凡塵,陪她走過一生?腦袋裡頓時生出諸多疑問,縈繞良久,卻也沒想透其中緣由。
“嗚嗚”耳邊有嗚咽哭聲打斷了我的思路,不得不停止各種猜想。
我推了推孟姜:“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哭了?”
她抬頭看看對面的尚沉浸在愁緒中的白溶,又看看我,才道:“你,你不覺得這是白溶講過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