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裡過一夜,等明天早上看看收穫再下山。作為天*玩淘氣的半大小子,雖然被父母嚴令不准沒大人陪著往滿是蛇蟲鼠蟻的深山裡鑽,但哪個孩子真的完全聽父母的話,離他們村子最近的這片林子跟自家後花園區別不大。不過再往深山走他們還真不敢了。本來孩子們只是想在半山腰上搭個帳篷過夜,可是沒想到剛挖完陷阱、正在找地方宿營的一行人偶然發現了一隻野兔,眾人追著野兔跑進了深山,陰差陽錯下發現了這座自國家出臺相關法律禁止民間私獵野生動物後便處於半廢棄狀態的泥屋,玩性大起的孩子們便進了屋,卻沒想到屋裡有個大驚嚇在等著他們。
也幸虧這幫孩子胡鬧,不然這具屍骨還不知道要在山林深處躺多長時間。當了蟲子們n天肥料的屍體整個頭部被吃得乾乾淨淨,秦法醫只能先帶回去想辦法復原出死者長像,因為c市公安局裝置落後,直到現在也沒法完成復原。而死者身旁又沒有任何能證明其身份的證件。只能透過骨骼情況推斷出死者男性。三十五歲左右,屍體骨骼上沒有明顯外傷,確認死者的身份就成了擺在鄧立華面前的第一個難題。
文沫在當晚十點鐘下飛機到了c市,鄧立華知道有這麼一位人物要來。所以一直在公安局加班等著,兩人見面,簡單地介紹下自己,話題便轉到了最近c市出的幾起案子上。
說起案子,鄧立華老臉一紅,當初局裡寫材料打報告他知道,更知道局裡把兩起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絡的案子報成了疑似連環殺人案,畢竟一個連環殺人犯怎麼看著都比兩個殺人犯要顯得c市的治安更好些,沒那麼顯得他們公安局失職。他們也只是按上級要求將可疑謀殺案件上報。以前也有過先例,誰也沒想到這一次國安局居然派人下來,知道的時候,想改口把人攔回去卻是不能夠了。
鄧立華看文沫為人隨和,一點架子也沒有。而且年紀比他小很多,便慢慢把案件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著重強調現在他們還無法判斷這兩起案件是同一人所為,之後鄭重地道歉。文沫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太多的不快。
“鄧隊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我已經來了,就請讓我一起參與破案吧,除卻犯罪心理學專家這一身份,我還是個警察,就讓我跟著您這樣的老警察學習學習吧,行嗎?”
輕鬆過關,鄧立華對文沫好感倍增,哪有不答應的,指著桌上的卷宗說:“左邊多些的是滅門案的資料,右邊少些的是泥屋屍骨的資料,這些資料你拿著先看。不過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你坐三個多小時的飛機過來想必也累了,今天就先到這,我先你安排住處,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先去秦法醫那看看有沒有什麼進展。”
客隨主便,文沫欣然同意,跟著鄧立華去了公安局不遠處的一間招待所。
警察休息了,可是罪犯卻沒有。
何陸奇已經連續三十七個小時沒有睡過覺了,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困得發瘋卻根本無法入睡。對面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同樣也三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卻比他看起來好得多,除了下巴長出一片鬍鬚,眼睛仍像剛剛把他抓來時一樣清明。何陸奇雙眼迷離,腦子已經不轉了,只能看到眼前男人的嘴一張一合,卻怎麼努力都聽不清他到底說些什麼,讓我睡覺,讓我睡覺吧!何陸奇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一秒鐘之後,一聲鑼響在何陸奇耳邊炸開,震得他立刻又清醒過來,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他媽的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殺要剮隨便你,老子要是叫一聲疼就是你個王八蛋養的!整些歪門邪道算什麼英雄好漢!”不讓睡覺,卻給吃給喝,何陸奇身體機能沒問題,可是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男人像沒聽到何陸奇的話一般,只機械地問他:“告訴我十五年前發生的事,告訴我你們到底把他弄到哪去了!之後你就可以睡覺了。”
何陸奇叫苦不迭,如果早知有今日,當初他說什麼也不會經不起那兩人的蠱惑與他們同流合汙,以至於犯下大錯惹了這麼個煞星,要被這死男人往死裡折騰。他何陸奇又不是個傻的,這個男人雖然把他眼中的恨意藏得很好,但是何陸奇離他這麼近的距離,又怎麼可能會注意不到呢?自己在這跟他苦熬著,也許還能等到家人報警稱自己失蹤及時救他出來,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是一旦他該說的都說了,失去了利用價值,就真的離死不遠了。這也是為什麼現在何陸奇感覺生不如死,卻還願意死扛下去的原因,畢竟再怎麼生不如死,至少還是生,人,都是貪生怕死的。
就這樣又熬了一夜,等第二天太陽昇起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