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姿勸慰了好些時間,才答應的。
沃恩出面親自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根據腦瘤的發展,決定下週一進行手術,拖延不得了。
何姿笑著安慰外婆說,一點都不疼,眼睛一閉上再睜開,就什麼都好了。
她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可到真正做起來呢?手術都有風險,誰也無法預料手中中途之後發生的事,可是不抓住這個希望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由沃恩親自手術,起碼風險大大降低了許多。
她每日去醫院陪外婆說話,說得大多是放鬆的話,傅施年則很少出現過在醫院裡。
有時回別墅,多是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即使她沒有睡覺,兩人所說的話也很少。
外婆動手術的那一天,何姿幾個小時都等候在手術室外,坐在長椅上扣著十指放在膝上,眼睛不時緊緊望著手術室,心中萬分祈禱期盼,夾雜著些許的不安忐忑。
傅施年也來到了醫院,陪著她一起在外等待。
這個過程是內心的煎熬。
漫長的幾小時,手術室門開啟,沃恩穿著手術服從裡面出來,笑著宣佈手術非常成功。
何姿聽見這個訊息,喜不自禁,一顆心總算擱放了下來。
傅施年在心裡也是高興的。
沃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債。
之後的日子,何姿的生活裡都在圍繞著外婆,跑去醫院的次數很多,會時常陪她說話。
外婆有時會疑惑地問她,“君喻呢?怎麼都沒有看見過?”
每每問到這裡,何姿都會不覺側過身去,隨意地回答道,“他很忙,抽不出時間。”
“再忙都不能把你落下是不是?”外婆繼續說道。
何姿該怎樣呢?不做任何回應。
不是他把她落下,是她無情地把他先落下了。
待在別墅裡時,她很少下樓,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間裡看書打發時間。
某天,傅施年看完早上的報紙後,放在了一邊,臨走去書房時吩咐傭人把那份報紙處理掉。
傭人點頭答應了,剛轉身回去時就被別人急匆匆地叫走了,暫時把這件事給忘了。
何姿覺得口渴,杯子裡沒有水了,開啟門出了臥室走去樓下,經過客廳去廚房倒水。
在廚房外,無意間聽到了傭人的低聲議論聲。
那兩個傭人是中國人。
“哎,你聽說了嗎?名門君氏的君喻要結婚了!”她壓低了聲音驚歎議論道。
另一人有些不敢相信,“怎麼會?假的吧!”
“怎麼不是真的,今早報紙都登了,拍到他母親帶著一個女人親自去挑選婚紗喜餅,記者採訪時也是這個意思,君喻還和一個女人一起進珠寶店買鑽戒了。”擺上檯面的證據分明已經確鑿了,還不信嗎?
“還真夠快的,誰要是能嫁給他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她無限羨慕,感嘆著。
“可不是嗎?聽說下旬就要舉辦婚禮了。”
“可他爺爺不是剛去世嗎?”
“守孝三個月足夠了。”
······
何姿一句句聽著,腿還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她顫著步子走向客廳,僵硬地抓起那份早報,頭版上就是關於君喻的新聞,大大的兩個婚訊二字真的刺痛了她的瞳孔,成雙入對的兩個身影真是好看。
何姿一張張照片看下來,他沒怎麼變,只是要成為別人的枕邊人了。
傅施年走下樓,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看報紙的何姿,伸手立刻想要抽回報紙,可是已經晚了,她都看完了。
何姿放下了報紙,只是笑著說了一句話,“這樣也好,這樣也挺好的。”只要仔細去聽,裡面有著顫抖的空洞,黑漆漆的。
這一晚上,她喝酒了,一個人坐在陽臺角落喝著烈性的酒精,眼睛裡是乾澀的。
酒精一口口向下灌著,她覺得是無味的。
傅施年是想適當讓她發洩的,可她如此,未免太傷身了,本就是一個不會喝酒的人。
走上前一把奪走了她的酒瓶,“別喝了,去睡覺好不好?”
她倚靠在欄杆旁,任由自己吹著冷風,衣衫單薄得很,傅施年剛給她披上的衣服滑落在了地上。
“睡覺,我怕。”她囈語地從嘴裡說出這幾個字。
傅施年蹲下身子,抱著單薄的她,“不怕,不怕,我在呢。”
何姿冷笑